长孙无忌突然从袖子里抖出一幅泛黄的水文图，这是他今天早上从渤海郡的密探那里截获的。

他说：“黄巾军在黄河沿岸囤积了三百艘楼船，船底都铺着咱们之前卖给他们的磁石。”

这位年轻的谋士说话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珏——那可是秦羽上个月赐给他的信物。

郭嘉突然用折扇挑起了崔氏粮道的标记，扇面上朱砂写的“岁在甲子”晃得人眼睛发花。

他说：“不如将计就计，让黑山军故意留下几艘粮船。”

他指尖蘸着磷粉，在地图上画了个漩涡，接着说道：“等崔氏的家兵登上船去救火的时候……”

“磁石遇到铁就会吸附。”戏志才突然接过话头，鱼肠剑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三百艘楼船要是同时起火，足够烧出个‘黄天已死’的天象了。”

他正说着，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原来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鹞鹰，正朝着洛阳的方向振翅飞去。

秦羽突然抓起一把粟米，撒向沙盘，金黄的谷粒在代表黄巾军的黑旗之间蹦跳着。

他说：“传令给黄忠，让他带着新制的霹雳车去黄河渡口。”他捏碎了几粒粟米，碎屑顺着指缝滑落下来，就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般。

他接着说：“等崔氏的粮船沉下去的时候，让张角那边的人听到……”

“听到什么呢？”长孙无忌忍不住追问道。年轻的主公秦羽突然露出了像狼一样的笑意，伸手按在黄河流域的沙盘上，说道：“听到我们的人在唱《大风歌》。”

更漏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起来。郭嘉将扇骨在沙盘边缘轻轻一敲，十二道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戏志才的鱼肠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回了剑鞘，而长孙无忌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满是冷汗——这可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主公布置真正的杀招啊。

“去告诉赵云。”秦羽突然转过身，袍角扫落了案头半卷《太平经》，“战斗的时候，记得给每个士兵的箭囊里都塞一把粟米。”

他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夜啼声，惊起的黑影掠过了沙盘上燃烧着的黄巾军旗帜。

……

刘宏的手指在算筹上轻轻滑动，十二枚金珠子在玉盘里叮当作响，这是张让今天早上送来的所谓“黄巾孝敬”。

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岁在甲子”的暗纹，然而在底部，却用极小的楷体字烙着汝南袁氏的徽记。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随手把三颗珠子扔给台阶下跪着的赵忠，问道：“常侍说，这是太平道用来买命的钱？”

“冀州三个郡的盐铁税都在这儿了。”张让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青砖，袖袋里还藏着本应该呈给皇帝的密报。

那卷绢帛上记载着黄巾军实际兵力比奏报的多五倍，此刻正贴在他后腰，烫得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