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周到,若不是上一世我混迹于风月场所,大约我就看不懂这一切了。
男人,只对他在意的人细心。
“云逸哥哥,我想带着她跟您学医!”姑姑捧着姜汤道。
“学医艰难,你们怕吗?”
“当然不怕!”我放下手里的碗,从板凳上跳下来,然后站的比直,
“曾听闻父亲说过,哥哥是医中鬼才,我真的想跟您学习,提升自己的医术!”姑姑低着头继续道,
“我知道这世道对女子苛责,从没有女子学医的先例,可是哥哥,你看,我们已经做了男子打扮!”
“哈哈!既如此,我也就不再试探你们。在我这里学医无有男女之分,都是一样的,何况真算起来,你们也不是我的第一次收的女弟子……
你们好好留下学医吧,隔壁那间屋子,就是你俩的了。
还有,在我这里,用不着扮做男子,做回你们自己就是!”
我突然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居然如此开明?
“谢谢云逸哥哥!哦……不……是师父!”姑姑乐呵呵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我突然发现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姑姑的每一面,都是我从未见到的。所以,姑姑其实早就倾慕于他。
真好,眼前人是心上人,心上人是倾慕者。
姑姑曾经把那心意藏了起来,嫁到李家村。守着亡夫的衣冠冢将近七年,她偶尔也有想法,毕竟来路漫漫,一个人该怎么熬呢?
而我恰好,给了她孤注一掷的勇气!
如今,阴差阳错,他们好像有机会了!
但愿姑姑这一世,平安喜乐,健康顺遂,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听了姑姑叫他师父,他面容失笑,似乎还有些许急促:“这个……你叫我师父,她也叫我师父,这不差辈儿了?
嗯……那个……我到底还算年轻的。染秋,你还是就叫我哥哥算了吧!”
“好!”姑姑十分的欢喜。
我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徒儿拜见师父!”
“哟!是个小机灵鬼啊!”师父开心的走过来,像姑姑那样怜惜的摸摸我的头。
我和姑姑就这么住下了,以后的日子,我们过的好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又幸福美满。
我终于体会到了,父母之爱子的情真意切。
心上暖暖的,身上暖暖的,就连怀抱也是暖暖的!
姑姑做饭洗衣时,师父就教我读书识字。当然上一世的我,也识得字的,我是万花楼大名顶顶的头牌姑娘,我是众恩客赐名的牡丹。
我精通五音六律,知晓四书五经,就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皆有涉猎。
我无所不会,无所不知,却只为了取悦那些男人,我的恩客!
只是现在的我,只有五岁,总角稚子,黄口小儿,所以我还要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
我如今竭尽全力的学习医术,或许因为我的执念。因着我的郎君他体弱多病,最后走时仍旧不舍这宇宙。
我心里酸酸涩涩的,若是我懂些医术,我的郎君与我,会不会就多出几年的时光呢?
师父教我识药、采药、用药,也教我辨证之法识别病理;教我望闻问切之法,也教我医为主针为辅的治疗之则。
这一学,就是九年,直到现在,我十四岁!
我似学有所成,师父也甚为满意。
我心中实在挂念谢郎,于是我与师父和姑姑作别,欲只身前往并州——定安王的封地。
九年相处下来,我与姑姑和师父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们待我视如己出,对我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他们也水到渠成的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在西山的第五年有了长子,傅桓源,第七年有了次子傅恒源,如今又有了幺女傅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