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天,我和姑姑终于到了西山脚下。
西山坐落于新乡的东南方,山脚下有蜿蜒的溪水,山腰有朵朵飘浮的白云,在这寒冬的时候,还氤氲着一层薄雾,好似仙子的霓裳被遗落在人间。
我们在山脚歇息片刻,姑姑说:“等会要去到半山腰,小溪溪你可以吗?”
“我没问题!”我果断的说道。
“哈哈,那就好呢!小溪溪!”她宠溺的刮刮我的鼻子,又叹道,
“唉,也不知道这头牛爬山行不行!”她看看牛,眉头微蹙。
那头牛似听懂一般,摔摔头,打了一个响鼻。
惹得我们哈哈大笑,好像现在的空气都格外的清爽,我也因为解脱,因为看到希望,而喜不自胜。
“姑姑,这里你很熟悉吗?”
这是我心底的疑惑,我只记得前一世,母亲常常殴打我,我只能躲到僻静的地方,舔舐伤口。
偶然的一次,我遇见了姑姑,她帮我疗伤,无意间提到西山,提到她的岐黄之术。
“算熟悉吧,昔日我曾与父亲一同前来此处拜会过友人!
那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杏林高手呢!”
说道那位神医,姑姑像个小姑娘似的,满眼都是崇拜。她认真的继续道,
“父亲的这位友人有鬼医之称,我们见的针灸、推拿、草药与他来说小菜一碟,他最厉害的是可以开肠破肚!”
说到这里,姑姑快跳起来了,从她夸张的表情里,我不但见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她,似乎还看到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的身影。
我惊讶的问:“开肠破肚?那人不得死了吗?”
“怎会?父亲说曾亲眼见到这位友人破腹取婴,开颅救人呢!”
“啊?”我被这样可怕的医术吓到了,同时也驱使了我的好奇心。这般厉害的人会是什么样?我可以吗?
我和姑姑步履艰难,直到摸黑才到半山腰。
这里似一片平地,有间木头搭建的屋子,四周摆满了架子,应该是白日里晒草药用的。
姑姑轻叩门扉,不一会儿门开了,让我意外的是开门的不是我想象中胡子花白的老翁,而是一位看起来体格健硕又俊朗的年轻人,这人不过三十来岁。
“你们是来看病的吗?”那人问。
单从表情上看不出喜乐,语气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云逸哥哥,是我!”姑姑嘴角含笑,带着几分激动。
那人皱了眉头,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你是染秋?”
“是啊!”姑姑言笑晏晏。
“啊!长这么大了?”那人惊讶,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云逸哥哥,你才大我几岁呢?怎么能这么说?”姑姑的脸片刻绯红,只是因着夜晚,因着烛火,对面的人不曾发现。
姑姑在他面前很放松了,真真像个孩子般狡黠,大约因为姑姑的心原本就这么简单吧?
“大你整整十岁,你可知道?!”
“嫂嫂呢?”姑姑又问。
“快进来说话吧,外面冷!”那人顾左右而言他。
我和姑姑一起进去后,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单身男子的日子。
屋子里除了草药,还是草药。
接着他又看看我,问道:“这是你的孩儿?”
姑姑脸一红,拉着我的手道:“她是个可怜的人儿,哥哥权当我的孩儿就是!”
那人才似知道了什么一般,立马说道:“既然到了这里,就好好的住下吧!莫要客气啊!”
半山腰已经很冷了,我们到了后,这位神医不但为我们煮了生姜水,还为我们燃起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