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道:“怪道这几日见他影踪疏了,却原来躲在你这里撒娇!”
不一会儿,刘全忠在帘外道:“主子爷,夏臣在外头候着呢,说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闻言担心皇帝生气,忙坐好看向皇帝,见朱厚照脸色平常,接着道:“不如打发他回去吧。”
朱厚照却笑道:“弟弟来看姐姐,能有甚干系?你与他虽为君臣,却也是姐弟,不妨事的!先前那些个事儿早翻篇了,着人传他进来便是。”于是对着帘外的刘全忠道:“传他进来。”
不一会儿,帘外响起了一个声音:“臣夏臣,给皇后殿下请安!”正是夏臣的。
朱厚照便道:“进来。”
夏臣心中咯噔一声,便掀开帘子进了屋里来。于是又跪下道:“臣夏臣,拜见皇帝陛下。”
朱厚照抬手道:“起来吧。”
夏臣闻言方才起身,便垂手侍立一旁。
朱厚照挑眉轻笑,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嘴角似笑非笑道:“来看你姐姐,怎的空手来?”
夏臣忙欠身道:“臣自家庄上,拣了些家常瓜果鱼鸭,着人送进了宫,又从外头置了些胭脂水粉.......”
朱厚照闻言撇嘴,指节敲了敲桌案道:“竟买些无用的东西。”目光却在触及皇后唇角微扬的弧度时,软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也算你有心了。”转而望向夏臣,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闻得你近日收了心性,安稳居家,伴着庆阳伯夫人左右。真真是难得你知错就改。”
夏臣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臣谨遵皇后殿下训诲,常于家中自省。思己过、正言行,不敢有负陛下、殿下期许。”
皇后望着夏臣,眼中尽是宠溺,或许是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但又不知该如何说好,只道了“长大了”三字。
朱厚照闻言怎么不知皇后心思,于是拊掌笑道:“确如皇后所言,到底是长大了,脾性稳重多了,终不负皇后的指望!你来时可曾见着张宗说?”
“见了。”
朱厚照眯眼笑道:“你可晓得他如今提督着皇商局?”
“知道。”
朱厚照起身走至夏臣面前,如今夏臣一没有官职,二又被夺了爵位,是个白身,自然衣服华丽些,但终究无法和以前相比,于是道:“你别整日在家窝着犯懒!跟着他好生学些本事,他早年不比你能折腾?你且看如今人家乌纱帽戴在头上,官袍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气派。”
皇后望着皇帝眼中的期许,又看看弟弟微微发亮的眼睛,笑意绽于眉梢,急声道:“还不谢过陛下!”
夏臣慌忙撩袍跪落,额头触地道:“臣叩谢陛下隆恩!”
朱厚照抬手虚扶,笑骂道:“都是自家人,整这些虚礼作甚!”
待夏臣退去,殿内重归寂静。朱厚照又将皇后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味:“如今你心坎里最后一桩烦忧,也叫我给抹平了,心中可更欢喜了些?”
皇后眼波微弯,唇角漾起梨涡,柔声道:“到底是爷最知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