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安娜瞪着自己那双因为脸庞的消瘦显得更大的眼睛,看向阿不思,很难说清其中蕴含的情感。
邓布利多握住阿利安娜几乎没有温度的手,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双冰凉的手是阿利安娜的生命挣扎于病痛泥沼中的明证,而如今这双手愈发冰凉,则象征着那位从不缺席的死神正在到来,准备带走他最亲爱的妹妹。
“你想说什么,阿利安娜,你想说什么?”邓布利多的泪水沾湿了自己浓密的髯须,“说吧,我和阿不福思都听着呢。”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阿不福思似乎很想给阿不思脸上来一拳,但考虑到接下来的每一秒,阿利安娜都有可能说出自己在尘世留下的最后话语,他还是强忍住了给哥哥鼻子做个搬家服务的冲动。
阿利安娜嘴唇翕动着,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因为她甚至已经没有力量让自己的话能清晰地传到两个哥哥耳朵里,以至于邓布利多两兄弟必须要把耳朵凑近到阿利安娜嘴边才能勉强听清。
片刻后,邓布利多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听到妹妹说了什么,他宁愿妹妹是在辱骂他,多难听的词都可以。
但阿利安娜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甚至还有点委屈。
“阿不思,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终于泣不成声,但阿利安娜却没有再回答。
她死了。
阿不福思看着自己死去的妹妹,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缓缓站起来,掀住邓布利多的衣领。
后者似乎知道阿不福思想要干什么,但他没有反抗,甚至主动扬起了头。
阿不福思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给邓布利多的鹰钩鼻补上了老早就想打上的一拳。
骨头折断,血液飞溅,邓布利多的鼻子被打折了。
......
这是英国伦敦贝克街某间小巧却不逼仄的舒适寓所,看得出来他的主人很喜欢收藏,寓所的每面墙上都挂满了藏品。
一眼看去,有如流动的黄金般,装在玻璃试管里的灵液,有脖颈鲜血依旧新鲜,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的鹿头标本,有古怪的六根指针的闹钟,长着翅膀的羽毛笔以及更多更多。
他的主人同样很喜欢享受,客厅里并排放着两张布艺沙发,沙发垫高高鼓起,人只要一坐下,就会忍不住把整个身体都蜷上去。
壁炉烧着松木,松木燃烧着,发出令人安心的“哔剥”声,空气暖烘烘的。壁炉旁还放着柑橘调的香薰,让熏风又添了几分甜香味。
布艺沙发前是一座高茶几,上面摆着一碟自制的山羊奶咸芝士、一瓶已经喝了小半,窄口大肚的威士忌和两只方口威士忌杯,茶几脚下还有一个装满了冰块的小冰盒。
“喝点什么,小罗宾?”一个秃顶、浓眉、留着规整的络腮胡的老头乐呵呵地用冰夹夹起两块方冰,分别放进两只方口威士忌杯内冰杯,杯脚口直径形状与冰块一般无二,刚好能卡住冰块,“不过不管你要喝什么,这里都只有斯特拉思科因威士忌——你知道的,那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