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空气中寂静的尴尬气氛才被曹福禄端进来的燕窝汤打破。
“皇上,这是御膳房送过来给您暖身子的,要趁热喝才好。”
“知道了。”
曹福禄走后,两人的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长公主就没有其他要对朕说的吗?”
杨锦帆愣神,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臣思念家人,想告假……”
“这个免谈!”
景德帝直截了当地打断并拒绝了她的话,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锦帆:“……”
那还说个嘚儿,他们之间本来就无话可说!
“既然你说朕是天下百姓的衣食父母,那你为何还想回江南去看望你的父母?朕也是你的父母,在朕身边,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杨锦帆:“……”
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二天不想说话。
“回皇上,皇上爱天下百姓,是对苍生的博爱。臣的父母虽是草根出生,对臣也是尽心尽力,爱到极致。他们对臣的爱是专属子女之爱,是私爱。臣受他们的庇护长大,不敬父母,就是不敬天地神灵,是要遭天谴的!”
“朕对你,也可以是私爱。”
景德帝垂头,嗓音有些堵,像是有什么难言的委屈堵在喉咙处,咽不下吐不出。
一种名为嫉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若不是她被强行送走,那些平民哪有靠近她的机会?
她只会有自己一个父亲!
十数年过去,她就在自己面前,心里却惦记着另外的父母,酸涩裹挟着不甘蔓延全身。
杨锦帆秀气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深深的沟壑都能夹死苍蝇。
她感觉景德帝在发抖,被她气成这样?
她记得自己一向说话都挺有分寸的呀!
但是,他真的很莫名其妙,谁稀罕他的私爱,尧哥自从亲娘死后就一直跟着他这个爹生活,结果活成了什么鬼样子?!
她要是有个这么癫的爹,这辈子不活其实也没什么呢,大不了悬崖边一跳,重开。
“多谢皇上,臣不过一介平民,身份不及皇子公主贵重,不用对臣太过溺爱。皇上器重臣,是臣的荣幸,若是再抢了皇子公主们的父亲,那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不是你抢的,是朕自愿的!”
杨锦帆:“……”
是不是最近品衣阁下了猛药,这皇帝被鬼附身了?
看来她今晚得开坛做法一次,驱除邪祟,妖魔鬼怪快离开!
“父皇不可!”
风一晴听说了早朝上的事,立即大着胆子过来看望,这个小贱人妄想勾引父皇,她要过来抓包,将她就地正法!
“长公主虽对国有功,但是与正统的皇室血脉不同,还请父皇三思,莫要让有心之人混淆了皇室血脉!到时,风氏的列祖列宗也愿意认,父皇您以后也没办法对他们交代啊!”
风一晴说的正义凛然,景德帝周身气息越来越冷。
“照你这么说,朕册封长公主,对长公主如何,还需要过问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