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惊得叫着:“你要给那贱人办婚事,她人都死了,有谁会娶一具女尸!”
“有!”
李半仙扭头,一手指向着我。
“什么浩娃子?!”祖父跟祖母,再度震惊。
“是的。”
李半仙擦去嘴角刚残溢的血,肃然道:“一般男人,即便有愿意娶韭红这具女尸为妻,可因两人之间没情感,会很难化解韭红怨气。韭红生前一直待你们徐家,与其他男性又没瓜葛,唯一与她关系不错的,就只有这浩娃子了。他们俩虽平时以姐弟关系相称,但这特殊之际,若浩娃子愿娶韭红为妻,则可为韭红冲大喜,起到消除怨气之用。”
“他娘狗日的,放什么狗屁!”
听之祖父勃然大怒,“要老子徐家唯一的孙子,去娶这么一个贱女人尸体,岂不是让我们徐家绝种么?!你不是端公先生,最擅长这些鬼神之事么?刚你都打跑了那贱人,那就再想个办法,直接给灭了这贱人不行?!”
祖父他人浑,都敢对祖母下打手,心狠浑成性,但对我的态度可不同。
长这么大以来,祖父他还从未动手打过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都会给我留着,而眼下让要我这徐家唯一的孙子,去娶韭红这么一个死人,祖父哪肯同意!?
“不行啊。”
李半仙苦笑,他说韭红怨气极深,刚才是用了虚张声势之法,以损伤了自己才吓跑了韭红,但这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这次我们徐家虽平安无事,但并非每一次李半仙他都会在此,替我们消除危机。
且韭红怨气不断攀升,会变得更棘手,若不找一个治本之法,我们徐家将陷入韭红的噩梦之中,永无宁日。
祖父是一个不信鬼神之人,但刚才却亲身经历了,韭红这死人差点就杀了自己,心有余悸至深。虽晓得按李半仙的办法,让我娶韭红为妻,让老子的老子玩过的女的,还要再来嫁给孙子,这种有违伦理之事实属不雅,但眼下徐家存亡之际,祖父一咬牙只好同意,只能为了徐家之安危,抛下这伦理之类的名声顾虑。
李半仙郑重说,一旦确认了我跟韭红的阴婚之事,就不可更改。
我娶了韭红之后,她便是我的新娘,只有当韭红怨气散去,下阴曹地府投胎转世,方可结束这段婚姻,我才可重找活人女子,办得了阳喜传宗接代,因而不用误以为,我这一旦娶了韭红之后,就会断了徐家的根。
不过,李半仙也有说,即便我们想娶韭红为妻,这也只不过是单一的想法,还得征求韭红的意愿。倘若她愿意,用阴婚之仪来化干戈为玉帛,不报复我们徐家便为最好,若韭红不肯接受,那便是天意留不得我们徐家了
为了解韭红的意愿,李半仙第二天晚上,就在我们屋前摆下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韭红的令牌位,以及烧鸡水果一类的贡品。此外,李半仙还让祖父准备一只老母鸡,鸡头绑着一条红丝带。
李半仙烧了几张黄纸符,符灰落入一个盛水碗中,再将碗放在韭红灵牌面前。
李半仙说,他已施法叫了韭红,并提出了这桩阴婚之事,韭红若愿意答应,那么这头母鸡就会飞桌上,喝碗中符灰水,倘若成不了,那么这头母鸡就会死掉。
此刻,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只母鸡身上。
等待了近一个多小时,母鸡也都没任何动静。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吹起了一阵凉风。
一直站在旁边的李半仙,从闭目养神之下,陡然睁开双眼,“她,给了答案!”
地上的母鸡,刚还一动不动,突然仰着鸡头嘶叫了声儿。
母鸡像突然来了劲儿,来回的走动起来,姿态似有些急躁,并没有想飞上桌的意思。
骤然间,母鸡状态大变,噗通就倒地上两鸡脚朝天,咯咯嘶叫着痛苦不已。
李半仙惊道:“不好,鸡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