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司马瀚簇新的衣裳好似蒙上了一层灰雾,随着他的动作,还有灰尘在纷纷扬扬落下,有了一丝明悟:怕是……他自己爬上去的吧?
红萼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道,“殿下怎的会出现在此地?莫不也是为了巫蛊案?”
“不,本宫有一些私事。”司马瀚轻咳,“顾先生探查巫蛊案情况如何?”
红萼看着从司马瀚身上掉下来、在地上越积越多的尘土,忍住笑,“已有眉目了,请殿下静候佳音。”
“此番本宫为私事而来,上清宫查案情况如何,无需向本宫报禀。”
“红萼明白了。”红萼正欲告退,目光划过司马瀚并未佩戴玉饰的腰间,向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与陈师兄昨日进城之时,不知殿下可在场?”
“放肆!殿下行踪怎可向你透露!”阿端痛斥红萼。
红萼正欲告罪,却被司马瀚虚扶起来,他淡淡说了句,“无妨。本宫昨日并未去过城门。”
红萼告退,心底盛满疑虑。
丽雅的夫君姓沈,有一定权势,长相英俊,不告而别。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之间的信物,她还见过。
司马瀚若用化名,用“沈”姓可比司马霁来得名正言顺。
故而,太子殿下极有可能就是丽雅要找的那个“夫君”!
若真如此,红萼死死握紧拳头,耳边响起那一日与珍妃的对话:
——帝王家还是有真情的,您看太子殿下与锦玓,他们二人便是两情相悦,羡煞旁人。
——你还是太小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见的事多了,便也懂了……
红萼仰头看着一行飞过的鸥鹭:但愿是她想多了。
回了吴王府,陈徽还没回来,据说是在陪吴王耕地。
天空划过惊雷,下起了瓢泼大雨。
红萼等了两盏茶,陈徽还是没回来,便干脆带着满心的疑虑去找丽雅。
丽雅一见红萼来,便抓住她的衣袖,急切地问道,“顾先生,您可是有我夫君的消息了!”
红萼摇头,丽雅眸光复又黯淡,恭敬地给红萼上茶。
红萼拉住丽雅的手,神情凝重,“丽雅,你告诉我,你夫君到底长什么样?”
“英俊……就是英俊啊……”丽雅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到后来就变成了红萼听不懂的南疆话。
若丽雅真是太子的外室,那她这般助丽雅,便愧对锦玓。
红萼听得心烦气躁,她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放柔声音,“我可能有你夫君的消息了,只是还需确定一下,你可否将那玉佩借给我一用?”
一道惊雷闪过,丽雅被吓得颤了颤身子,她捂住胸口安放玉佩的位置,“这……”
丽雅低垂着眸子,显然在做着思想斗争。良久,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玉佩,“给你,请保护好它。”
丽雅犹豫不决的时候,红萼也在思索,她终归觉得这般举动不妥,她将玉佩推回丽雅怀里,“方才是我考虑欠妥了,此物对丽雅姑娘来说,意义非同一般,还是……”
丽雅迫不及待地将玉佩塞入红萼手里,眸中的诚挚刺痛红萼的眼睛,“只要能找到我夫君,我什么都愿意做!区区玉佩,算不得什么!”
红萼将玉佩又放回丽雅手中,“不需要如此,咱们去找沈画师,他可能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
就算他不知道,实在不行,还能让他画人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