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红萼抱着装茶叶的陶罐进了宫。
紫宸殿内,司马霁正在给皇帝展示他新画的花鸟画,嘉阳公主坐在一旁凑趣。
见红萼入内,司马霁与嘉阳公主准备退下。
红萼却道,“陛下,若是可以,正好让两位殿下尝一尝这茶。”
“你们留下吧。”皇帝同意了。
侍从自红萼手中恭敬地接过陶罐,取出一部分去泡茶,又取出一部分放在锦帕之上给皇帝查看。
皇帝细细揉搓着茶叶,不明神色,“顾先生,这茶里放上的解药,可有何副作用?”
“回禀陛下,我们已将毒性降到最低,便是寻常的退热药,对身体的伤害都要来得更大些。”红萼又接着说道,“待一个月后,我等就将解药的配料从这茶中去除,然后此茶便是普通的养生茶了。”
“上清宫需要朝廷拨款多少?”
“具体数字还未算出,但此茶所用配料皆是最寻常不过的药材,可大规模产出。”红萼有条理地回答道。
皇帝龙心大悦,“红萼当真有乃师父风范!”
说话间侍从将茶泡好,给四人各斟了一盏茶。
司马霁轻吸一口气,漾开了笑,“此茶色清气香,好茶!”
见司马霁这么捧她的场,红萼心道:你还没喝呢……就这么违心地说好茶,当真好吗?
嘉阳公主品了一口,也赞了一声,“药材的微苦反衬得茶香悠长,回味无穷,当真是巧思,口感也喝不出廉价的感觉。”
只剩下皇帝手中的茶盏没动了,他看了眼澄澈的茶水,道,“既然如此,就在京城推行此茶。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嘉阳公主笑得娇俏惹人爱,“好啊,那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告退了!”
“儿臣改日再来给父皇解闷。”司马霁跪下,宽大的袖摆在地面上铺开,宛若在殿内娇养的一朵金贵牡丹。
“你给朕的香囊,朕很喜欢,近日睡得踏实不少。”皇帝忽然提道。
司马霁笑道,“儿臣愚昧,不通政事,不能在朝上为父皇分忧,便想在其他地方能让父皇开怀。”
红萼这个局外人,看着司马霁眼中对皇帝的孺慕之情,都不免心生触动,更何况是皇帝这个戏中人。
皇帝笑得很开怀,显出眼角的鱼尾纹。
从紫宸殿出来,嘉阳公主独自回中宫去,司马霁与红萼二人步行出宫。
司马霁问到案件情况,“这凝香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厨子不过是一条小鱼,那些南蛮外族,究竟意欲何为,我们并不知晓。”红萼看了看明媚的天空,眼睛舒服地眯成一条缝,“不过,等茶庄办起来,百姓把解药一服,管他想做什么,终归是都做不成了。”
“说起来……”司马霁忽然问道,“顾姑娘,你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生辰?”红萼蓦地回首看向司马霁,他清亮的眸子里全是她。
不知为何,红萼感到了一阵心悸。
她的生辰的确快到了。
红萼没料到他这些朋友里面第一个记起她生辰的,竟然是司马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