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烟好奇地问道,“你每一顿都是吃这么多的吗?”
崔鸣就着回锅肉和佛跳墙解决完又一份扬州炒饭后,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我已经好久没吃得这么畅快了!顾姑娘,你说得对,我觉得我要收回对你的成见!你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姐!”
“师兄醒醒,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师弟。”红萼的心在滴血,肉痛的感觉她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她扶额:她情愿做一个在崔鸣心中的坏人,众人眼中的土豪;也不想成为他的好师姐,货真价实的穷人。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算是全交代在崔鸣的一张嘴里了。
这崔鸣一吃便是吃了两个时辰,成功让六位新晋弟子联络的感情,也彻底让红萼的荷包瘪了下来。
六人告别,天已经擦黑。
红萼坐进马车,马车驶向浮生斋——
红萼走下马车,微风自鬓边划过,给她带来春日的气息。
暖黄的灯光从小小的浮生斋透出,听着小书童坐在门口郎朗的读书声,红萼只觉得心头有一处被暖流熨帖了。
小书童看见了她,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顾姑娘!”
红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余光瞥见他捧着一本《论语》,“你才多大呀,竟已能读懂《论语》了?”
她像小方这么大的时候只怕还没启蒙呢。
小方顺势抱住了她,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瞳就这么望着红萼,“顾姑娘我今年已经四岁了,不小了。”
“是,你不小了。”红萼应和着小方,又问道,“沈郎君可在啊?”
“郎君在这儿等了顾姑娘一日了。”
她转头吩咐拢羽道,“你在此地等候片刻,我进去与……朋友叙叙旧。”
说罢她牵着小方的手走进画斋,那人就坐在画斋的小凳子上,一袭霜色立式水纹大袖衫如画上晕开的颜料一般铺洒在地面上。
看见是她来了,眼中绽放笑意。
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喝酒了?”
“嗯?”红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眼角因酒意而染上粉色。
“嗯。”红萼笑了笑,星眸弯弯,又好似一轮月牙,“我通过试炼了,与几位新晋弟子吃了顿饭。这还要多谢沈郎君你啊!”
红萼向他深深一揖,沈暄忙起身想扶起她,脚下却是被繁琐的衣服绊倒了,向红萼倒去。
红萼倒是能躲开,只是她觉得她要是躲开了,在旁边看着恩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这么做实在是不地道。
就这么一想的功夫,红萼也来不及去扶住沈暄了,直接被其扑倒在地。
那一刹那她想的是:唉,做肉垫就做肉垫吧!沈郎君这般助她,她为他受一点皮肉之苦也是应当的。再说这沈郎君的相貌这般好,怎么想都是她占了便宜。
“顾姑娘你没事吧?”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对方在摔下来的那一瞬间一手撑地稳住身形,一手护住她不被桌角凳角所伤。
红萼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摔伤了没?”
现在他们的距离近极了,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她能闻到沈暄身上甘甜温暖的琥珀香与被琥珀香包裹着空灵沉寂的熏木香,两种香味淡淡地萦绕在她的鼻尖,仿佛要牵引着她,与她共赴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