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冯喜儿扑通的跪下了,头抵着地一声声的哀嚎。在家里,刘二山可叮嘱过她了,你只管哭,一句话都不要说。
下河村的村正只觉得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冯大个子真是越发的不醒事了,这十里八乡有哪家会把二婚的聘金全部截留的,你就是置办上稍微像样点的嫁妆给女儿带去,说是聘金都花了,谁还能细查呀!这倒好,多少人看见了,冯喜儿就穿了一身旧衣裳嫁到刘家的,连个包袱都没有,你好意思说给置办嫁妆了?那刘二山的亲爹娘都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你敢占他家的便宜,真是不嫌事儿大!
冯大个子被刘老娘骂的抬不起头,村里人指指点点的看笑话,喜儿这窝囊废又是只知道哭,赵金凤哪是刘家娘们的对手,现在是被几个媳妇压在地上打,还尤自嚎叫谩骂,也不知挨了多少个大嘴巴子窝心脚,冯二婶在一旁拉架说好话赔不是,被冯家的娘们推搡的歪歪斜斜的,一旁的村正虎着脸,自己的兄弟苦着脸也不上前,冯大弟一心想把哭的上不来气得冯喜儿劝回家去,莫要再来丢人现眼的为难娘家人。
此刻,冯大个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
“大哥大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冯二叔用力摇着冯大个子的手臂,担心的看着被推搡的晕头转向的的冯二婶,气急败坏的催促道。
他这个大哥,真是越发不懂人情世故了,平日里说话处事也不是那贪财不要脸面之人,肯定又是听了赵金凤那恶毒婆娘的枕头风,想出这么个惹事的馊主意,现在还敢指望着喜儿主动说出要把聘金留给娘家,真是大白日的做梦呢,还当喜儿是5年前那个一心帮衬着兄弟体贴父亲的纯良孝顺的好闺女呢。
这一冬天,冯二叔算是看明白了,喜儿这是被父亲兄弟寒了心的,硬着心肠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娘家的事了。眼看着冯大弟穿的埋里埋汰邋里邋遢的去岳家送年礼,眼看着冯二弟大冬日里被赵金凤忽悠着傻乎乎的上辽北上去狩猎,长了一手一脸的冻疮,眼看着冯三弟被赵金凤生的两个小的指使耍弄的团团转,就在一旁那么看着,既不言语也不阻拦。是啊,喜儿原是真心真意的心疼这几个亲兄弟的,可无论她是在窦家受尽磋磨还是回来后被赵金凤苛责苛待,她的几个亲兄弟不也都看不见听不见,这任是谁的心也该凉透了吧。
冯大个子猛地大喝了一声,扭头回屋,从屋里扔出了2两银子和两亩荒田的地契,大喊了一声:“滚,都滚,以后再不许你们进我冯家的门。”
刘二山捡起银子和地契冷笑一声道:“岳父发话了,当女儿女婿的哪敢不从,我们这就走,今后可不敢没眼色的来家里碍着岳父的眼,下次岳父岳母缺银子花了,也莫要跑到我们刘庄去卖人,我刘家虽没你冯家势大,那还是要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