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傅弦歌意外的是,渡口上却不只有清思一人,站在渡口最前端,一身天青色长袍被夜风吹得微微摆动,不惑之年的傅远山并没有一丝岁月的沧桑感,反而被时光打磨得更加圆润儒雅,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傅钧带着傅弦歌缓缓上前,见到傅远山的时候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父亲,我把四妹妹带回来了。”
听这语气,到像是这一趟是从哪个凶险的地方归来似的,傅远山露出一个笑容,对傅钧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向来是让人放心的,不错。值班去吧,今日可容不得疏忽。”
“是。”
傅钧对傅远山向来十分崇拜,得到夸奖后脸上的表情都更加生动几分,他恭声应了,旋即利落地转身离开,傅弦歌看得啧啧称奇,对于傅钧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
“父亲,是弦歌闯祸了,请父亲恕罪!”
傅钧离开后,傅弦歌的眼中便盈上了一层泪光,看上去极为可怜,向傅远山跪了下来,清思见此也赶紧跪在一旁,低下头去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在见识过那一招简化过不知多少遍的兰花拂穴手之后,傅远山再次看见这样弱不胜衣的傅弦歌时心情便有些复杂,这个孩子若当真是在他们的庇佑下长大,如今对他这样生疏防备是因为当初的那些事吗?
傅弦歌跪在地上,低着头只能看见傅远山描金的靴子,她原本便想不明白傅远山对待自己这个私生女的态度,因此一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此次的事件她更加不确定傅远山会如何看待,因此只能先发制人,傅远山晾着她不予理会也是正常。
因此尽管没有得到傅远山的回复,但傅弦歌心中却是丝毫波动也没有,反而认为这样的反应才是人之常情,可傅远山却在沉默片刻后就让她起身,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便转身上了画舫。
为了宫宴的安全,这画舫只是停靠在渡口旁罢了,也不用另乘小舟上去,傅弦歌愣愣地看着傅远山离开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傅远山如果不准备敲打她些什么为什么要专程在这里等着?
傅大人总不会是觉得这御河中的河灯好看专程下来看一眼……
“姑娘?咱们上去吗?”
清思的呼唤总算是唤回了傅弦歌的思绪,她点点头,跟在了傅远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