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小主人一次次拿起帝君的信，却没有一次敢拆开，反反复复。

他看见帝君胜时，小主人强打着精神，穿了好看的女装，化了漂亮的装，等帝君来。

便连睡时，小主人也不卸妆。

那一日，春光明媚。

可小主人不开心。

因为小主人马上要离开。

更因为小主人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他眼瞧着，小主人从天明等到了星稀。

从满怀希望，到绝望。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是多大的磋磨。

他讨厌那个男人。

讨厌那个人将这样善良，如明月，如仙人，而又无与伦比的小主人拉扯进人世，却又任由小主人伤情离开。

小主人让他走，还将国师府全部的房契田契、珠宝财物，全给了他。

小主人还给全府上下的人都放了契。

后来，他和那些下人，用小主人留下的钱，开了商号，叫苏记。

苏记商号遍布天下。

他们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代替小主人活下去。

让小主人在天上看着，她曾经拼尽全力保护的九州大地，现在是这样繁华、欢乐。

那夜小主人走后，他没有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小主人的命令，也是最后一次。

到半夜宵禁，那个远在深宫，小主人日日期盼的人，踉跄着来了。

也许他老吴，还是世上唯一一个看见九州大帝落魄的人。

他打开国师府门，看着那人带着惊慌，无措，恐惧，跌进国师府。

他只对那人，重复了小主人说过的一句话。

“世上，再无苏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