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再熟悉不过了,但万万没想到他会穿着一身僧服坐在这念经。
时以高!
郝有茗大喜过望,可算是找到时以高了。时以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得利用自己,因此暂时还是个靠山。而且和身后追来的那个怪物比起来,时以高作为一个人类,简直像小白兔一样安全。
可下一秒他高兴不起来了,时以高直直地看着他,黑眼珠却在几秒内像褪色似的变白,随后头发和眉毛都像被风吹走的灰尘一样尽数脱落!
他傻在原地,眼睁睁望着时以高的脸开始枯萎——由正常人的黄色皮肤迅速变为苍白色,脸皮消瘦皱缩,骨架清晰地出现,在几秒内突然由人脸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面相。当他的整张脸变成外面追逐自己那个怪人一般模样时,郝有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其他几个僧人也摘下来头上的帽子。郝有茗内心剧震,所有的僧侣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全都是时以高那张凶厉的脸!
究竟哪个是真正的时以高?还是说都是?或者都不是?
和第一个摘下帽子的人相同,其他人的脸也开始迅速发白,随即出现褶皱,开始溃烂,一张张脸在几秒内的时间变得狰狞可怖,萎缩成干瘪的近似干尸似的面孔。在幽暗的室内看上去尤为瘆人。仿佛他们身体里的血和水分突然被什么东西在几秒内吸干了,又像是空气中有浓酸的蒸汽,把他们的脸迅速腐蚀掉。
郝有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脊背结冰似的又冻又硬。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两眼发直地瞪着眼前的景象。几个怪物围坐在香炉边,微弱的光照着他们遍布皱纹的白脸。
郝有茗忽然发现他们脸上烟雾缭绕,那是铜香炉里漂出来的渺渺青烟,那些青烟浮在他们脸上,于是皮肤开始腐烂。可是那些‘‘时以高们’’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直勾勾地盯着郝有茗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眼珠个个肿大水白,如同巨鱼的白眼球。
郝有茗缓慢地一步步往后退,他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强烈的恐惧从头到脚激开他全身的汗毛孔,冷汗哗哗直冒。
亮光,刺眼的亮光突然从头顶笼罩下来,仿佛一场熠熠生辉的金丝雨。把所有黑暗都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