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巫妖死绝，他们却想活。"鸿钧的声音像是从三十三重天外传来，震得接引脚下九品金莲裂开细纹，"十日之内，若让巫族得到盘古殿里那滴精血......"

准提猛地抬头，正撞上鸿钧眼底的混沌漩涡。三个月前他们在血海深处找到的残破石碑突然浮现在脑海——那上面用巫文刻着的，分明是"天道噬众生"！

"弟子愿往不周山。"接引突然踏前半步，九环锡杖在地面砸出蛛网裂痕。准提看见师兄袈裟下摆渗出血迹，那是强行掐断因果反噬的代价。

鸿钧袖中飞出两道缠绕着黑气的符诏："妖皇帝俊最疼爱的十太子，今日该去汤谷泡澡了。"符诏落地的瞬间，准提袖中七宝妙树突然发出凄厉悲鸣，树身上浮现出三百年前被他们亲手斩杀的西方教弟子面容。

回须弥山的路上，准提突然扯住接引的十二环璎珞："那老东西在害怕！他根本不是什么天道化身！"漫天星斗突然扭曲成血色，接引一把捂住他的嘴，两人袈裟上同时燃起黑色道火。

三十三天外传来鸿钧的冷笑，准提怀中那枚从首阳山偷来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碎片上映出的画面让两人瞬间僵立——十二祖巫与四大妖皇举着酒碗的手腕上，都缠着同样的混沌锁链！

"道祖明鉴，巫妖两族根基深厚......"接引话没说完就被炸雷般的咳嗽声打断。紫霄殿穹顶的星辰图骤然扭曲，鸿钧老祖枯槁的手指在混沌玉如意上敲出火星。

准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弟子愚钝，这挑拨离间的手段......"

"啪！"

混沌玉如意重重砸在九龙沉香辇上，整座紫霄殿突然倒悬。接引袈裟瞬间被冷汗浸透，准提指甲掐进掌心渗出金血——他们头顶是翻涌的混沌海，脚下踩着摇摇欲坠的三十三重天投影。

"要老朽再说一遍？"鸿钧眼皮都没抬，袖口飘出十二道灭世黑莲，"还是说你们想试试诛仙剑阵的新阵眼？"

"弟子领命！"两人异口同声。准提袖中七宝妙树疯狂震颤，接引的十二品功德金莲差点现了原形。

鸿钧突然露出森森白牙："对了，人族......"话音未落，接引拽着准提化作金光破窗而出，撞碎南天门十二根盘龙柱都没敢回头。

"师兄你疯了！"准提在混沌罡风里鬼叫，"那老东西最后说人族......"

"先回须弥山！"接引九品金莲转得冒烟，"再待半息咱们就得去填北海眼！"

须弥山顶的菩提树被撞得金叶纷飞。准提瘫在八宝功德池边，突然鲤鱼打挺跳起来："我想起来了！那老东西说人族是未来洪荒霸主！"

接引手里捏碎的琉璃盏哗啦啦掉进池子："女娲捏的泥娃娃？取代巫妖？"

"功德！"准提眼珠绿得瘆人，"女娲造人时天降玄黄气，要是人族真成气候......"他猛地揪住接引袈裟，"咱们去给那蛇妖当孙子都值！"

接引拍开他的手，十二颗定海珠在掌心转成残影："巫妖量劫要搞，人族大腿也要抱。等会我就把八宝功德池的莲子全送去娲皇宫。"

"不够！"准提扯下七宝妙树两片叶子，"再搭上我的菩提子，就说恭贺她早证混元——那娘们最爱听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冷笑。准提指尖燃起琉璃火把鸿钧法旨烧了个角："量劫？咱们就送三百小妖去不周山跳个舞，剩下的......"他冲娲皇宫方向挤了挤眼。

接引摸出十颗舍利子串成项链："让药师他们去给人族当保姆，等巫妖死绝了......"菩提叶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吓得两人同时噤声，半晌才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发绿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