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东皇太一猛地掀翻酒樽,鎏金酒液泼在玄色地砖上滋滋冒烟,"我东皇钟响彻三十三重天时,那些泥腿子连不周山都爬不上去!"
伏羲的龟甲在掌心裂开三道血痕。女娲广袖中游出两条衔尾蛇,将暴起的混沌气流绞成碎片:"太一,你兄长用河图洛书推演了三百六十五次。"
"推演?"太一额角青筋暴起,金乌真火在瞳孔里烧成两轮血日,"当年共工撞断天柱,是谁用东皇钟顶住塌下来的天河?如今你们倒信个野路子的鬼话!"
帝俊突然伸手按住太一肩头,九曜星辰袍上腾起二十八星宿虚影。太一踉跄后退三步,背后撞碎的玉屏风里飞出三千片凤凰尾羽。
"今日在汤谷见到那人..."帝俊的嗓音像被太阳真火淬炼过,"他抬手就定住了十只金乌。"
殿内突然死寂。伏羲指尖正在淌血的龟甲啪嗒掉在案几上,女娲的衔尾蛇僵在半空。太一背后的金乌虚影发出凄厉啼鸣,羽翼上燃起的火焰却诡异地凝固成琉璃状。
女娲突然甩出血色玉珏。半空中炸开的画面里,伏羲的八卦阵被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撕成碎片,帝俊在周天星斗大阵中央化作太阳真火,而他自己正被七道祖巫精血贯穿胸膛。
"不可能..."太一的金焰突然熄灭,露出底下苍白的脸。他看见画面中自己坠落的东皇钟砸塌了半个天庭,无数妖神尸骸堆成的新大陆上,人族举着火把正在焚烧招妖幡。
女娲的蛇尾缠住太一手腕:"你们非要重启周天星斗大阵,说要用三百六十五位大罗金仙的血祭..."
"够了!"帝俊突然暴喝,案几上的河图洛书腾起万丈霞光。所有画面在霞光中扭曲成血色漩涡,漩涡深处隐约传来万民祷告声。
太一突然抓住女娲手腕,指甲掐进雪白肌肤:"那人说解法了?对不对?女娲你早就能捏土造人,肯定有办法——"
伏羲终于开口,声音像从破碎的龟甲里挤出来:"他说要妖族让出天命。"
帝俊一掌拍在青铜案几上,震得妖皇殿穹顶簌簌落灰:"女娲娘娘!十万妖兵困在血海阵眼,每过一炷香就有百具骸骨浮上来!您还有闲心摆弄这劳什子茶具?"
青玉茶匙碰着冰裂纹瓷盏叮当作响。女娲指尖捻着昆仑雪芽,沸水冲开时腾起的白雾遮住她半张脸:"东皇的太阳真火,倒比从前更烈了。"她将茶汤分入五盏,红玛瑙似的茶汤在盏中凝成漩涡。
伏羲突然按住太一拔剑的手,瞳孔里倒映着女娲行云流水的动作:"三千年了...你何时学来的这套做派?"他指尖沾了点溅出的茶汤,金瞳骤缩,"这茶里有混沌青莲的气息!"
"喝。"女娲将茶盏推到帝俊面前,盏底与石案相撞的脆响惊得白泽手中龟甲掉在地上。帝俊脖颈青筋暴起,端起茶盏仰头就灌,琥珀色茶汤顺着下颌流进玄色衣襟。正要摔盏,突然整个人僵在原地——妖皇殿外呼啸的罡风不知何时停了,连带着胸腔里烧了三百年的业火都化作一汪寒潭。
太一指尖太阳精火噗地熄灭:"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