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陈生突然冷笑,窗外云海翻涌成洪荒战场虚影,"三十三重天挂着招妖幡,凌霄殿坐着玉帝,你们猜——现在是谁在喝悟道茶?"
"道友这话说得轻巧。"陈生指尖叩着石桌冷笑,茶盏里的灵雾突然凝成冰晶,"我不过是个山野散修,怎敢妄议天庭大计?"
白泽的折扇"啪"地合拢,玉髓扇骨在掌心掐出裂痕。帝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正要拍案而起,却被桌下白泽的九尾死死缠住脚踝。碧玉茶盏"咔嚓"碎成齑粉,混着冰碴簌簌落在帝俊玄色袍角。
"道兄莫怪!"白泽突然起身长揖到地,九条狐尾在身后炸开银光,"帝俊道友方才饮了三十三重天的烈阳酒,这才口不择言——"他猛地扯住帝俊衣袖,妖皇冠冕上的日轮金珠撞在石桌上叮当作响。
帝俊喉结滚动两下,忽然抬手摘下十二旒冠冕:"是在下失言。"他指尖掐得发白,鎏金冕服竟渗出冷汗,"还望...还望前辈指点迷津。"最后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震得满山梧桐叶簌簌飘落。
陈生慢条斯理拂去衣襟茶末:"天道如磨盘,你当巫族十二祖巫的血肉是白喂的?"他指尖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圈,水痕竟渗出猩红,"人族得女娲娘娘精血点化时,生死簿上就烙着"天地主角"四个字。"
"若我屠尽人族——"
"那你就是下一个共工!"陈生突然厉喝,石桌裂纹中窜出混沌之气,"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当真只是为争天帝之位?"他盯着帝俊瞳孔里跳动的金焰,"天道要巫妖俱陨,你以为逃得过量劫?"
白泽的狐尾突然燃起幽蓝狐火:"前辈是说...我等皆是棋子?"
"何止你们!"陈生突然大笑,震得云海翻涌,"三清立教成圣,接引准提发宏愿,哪个不是顺着天道剧本唱戏?就说那鸿钧道祖——"他猛地收声,头顶苍穹骤然劈下紫霄神雷,却在触及茅庐时化作青烟。
帝俊袖中河图洛书突然自行展开,星轨疯狂流转。白泽盯着陈生手中把玩的混沌珠,突然拽着帝俊扑通跪地:"求圣人给妖族指条活路!"
"我算哪门子圣人?"陈生随手将混沌珠丢给帝俊把玩,"不过是捡了些先天灵宝的水货大罗。"珠内混沌之气触到帝俊指尖瞬间,他整条手臂突然爬满玄奥道纹。
白泽盯着帝俊手臂上闪烁的混元道韵,突然端起茶壶斟了七宝妙树汁泡的灵茶:"前辈说笑了,这株先天苦茶树..."
"后山随便长的野树罢了。"陈生漫不经心抿了口茶,帝俊手臂道纹突然暴涨,竟在皮肤上勾勒出半幅混沌钟道痕。妖皇与白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瞳孔里看到炸开的周天星斗。
"妖皇陛下还要问多少遍?"陈生突然将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帝俊绣着金乌纹的袍角,"这天地棋盘早被圣人落子,你我不过都是棋子!"
帝俊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掐进掌心渗出金血。白泽刚要开口,整个洞府突然剧烈震颤,罗睺黑袍翻涌如墨云压顶:"聒噪!"魔祖抬手间黑焰化作十丈巨掌,裹着十只小金乌就朝洞外甩去,"滚回你们的三十三重天!"
"放肆!"帝俊额间太阳神纹爆出刺目金芒,却在看清罗睺背后若隐若现的诛仙剑阵时硬生生咽下怒喝。白泽死死拽住他袖袍传音:"陛下!魔祖与通天教主有旧......"
与此同时的天庭瑶池,羲和赤足踩碎满地月桂枝:"三千年了!我的孩儿们......"九凤钗在鬓边乱颤,吓得十二名彩衣侍女跪伏在地。为首的女官刚要奉上琼浆,突然听见南天门传来震天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