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陈生袖口钻出条黑鳞小蛇,罗睺吐着信子盘上他肩头,"冒充本座故友时怎么不见你拦着?"
帝俊瞳孔里倒映着无数破碎时空。他看到自己三百年前在太阳宫训斥金乌,看到白泽捧着河图洛书进谏,所有画面突然扭曲成陈生平静的面容——原来对方早在他发难前就截断了因果线!
"活该!早该把这扁毛畜生羽毛拔光!"罗睺尾巴拍得陈生衣襟啪啪响,"你瞧他元神都要裂了......"
"咔。"
时空恢复的瞬间,九重天响起闷雷般的撞击声。帝俊僵直着从云头栽下,白泽扑过去时摸到满手冰凉——妖皇金袍下渗出冰渣,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嗬嗬"声。
"陛...陛下?"白泽声音发颤。他看见帝俊左手死死抠进右臂,金色血液顺着龙纹刺绣往下淌,可那双惯常睥睨三界的凤目此刻空洞得吓人。
"咚!"
十只金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父神额头重重磕在白玉阶上。帝俊散乱的金发铺满台阶,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小妖...小妖有眼无珠......"
白泽膝盖砸进青砖裂缝。他余光瞥见大金乌嘴唇咬出血,最小的那只爪子陷进自己大腿——这群平日焚山煮海的太阳神鸟,此刻抖得翎羽都在打颤。
陈生指尖燃起半截檀香:"早这么懂事多好。"青烟缭绕间,帝俊喉咙突然能动了,可他刚张开嘴就"哇"地吐出团冰碴子,混着血沫的金色妖丹滚到陈生靴边。
"本座水生大罗,有问题?"陈生指尖玄气炸开金色波纹,整座凌霄殿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帝俊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真火在掌心凝成赤金漩涡:"大罗金仙能凝固本帝的时间?"
白泽手中玉骨"咔嚓"折断,妖文在断口处疯狂闪烁:"这他妈是大罗?"他猛地掐诀召出河图洛书,三百六十道星轨刚浮现就碎成齑粉。罗睺蹲在蟠桃树上啃果子,汁水溅在帝俊的十二旒冕上:"主上说大罗,那就是大罗。"
"三千法则尽归大罗,有问题?"陈生随手拨动因果线,白泽头顶突然浮现出他当年偷喝帝俊琼浆的画面。帝俊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发现自己竟在回溯到三足金乌的雏鸟形态!
白泽"咚"地跪在碎裂的玉砖上,膝盖碾碎三枚龟甲:"前...前辈恕罪!"他袖中《白泽精怪图》自动展开,书页上所有关于陈生的记载都在燃烧。帝俊喉结滚动着咽下太阳精核,冕服下摆渗出金色血渍——强行对抗时间反噬让他妖丹开裂。
"啧,没见识的扁毛畜生。"罗睺吐出果核打在帝俊眉心,暗红魔气腐蚀出焦黑痕迹。陈生指尖缠绕着半截破碎的天道锁链,抬脚把十皇子踹进混沌钟里:"再聒噪,本座现在就让大羿射日。"
白泽突然抓住帝俊颤抖的手腕,妖识传音带着哭腔:"陛下!他刚才拨动的是大道本源!鸿钧合道时我见过那种波动!"帝俊看着混沌钟里沉睡的十只金乌,突然想起女娲那句"你以为补天真是为了苍生?"
"十日巡天...夸父逐日...大羿射日..."白泽牙齿打战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全是安排好的祭品!"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被天道诅咒腐蚀的妖纹:"前辈是在救我们!用十位太子换巫妖两族当柴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