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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突然笑起来，鬓边金步摇叮当乱响："当年您教我捏土造人时，可没说这泥巴玩意儿是给妖族当血食的！"她猛地掀翻香案，山河社稷图卷起滔天浊浪，"我这就去把不周山填了！"

"放肆！"鸿钧道祖双目爆射混沌神光。女娲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缕金血，头顶庆云中的圣人道果竟开始溃散！

混沌气流在玉阶两侧翻涌，女娲跌坐在娲皇辇上时，发现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碎裂的息壤——那是她捏出第一个人族时，伏羲偷偷塞给她的九天玄黄泥。

"丫头片子又跟老东西吵架了？"伏羲倚在八卦台上，手里抛着河图洛书，"要我说你就该学学西边那两个秃驴，人家拿人族当香火鼎炉可比你聪明..."

"闭嘴！"女娲抄起红绣球砸过去，绣球在半空炸开三千情丝，"你们推演天机的都是瞎子！没看见北俱芦洲的血把天河都染红了吗？！"

伏羲突然抓住一道缠绕金光的姻缘线，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陈生那小子？"他指尖燃起先天八卦火，"难怪最近命运长河有异动，原来你偷偷..."

"胡扯什么！"女娲劈手夺过姻缘线，耳尖却泛起霞光，"那是我三百年前点化的补天石灵！"她突然愣住，"等等，你说命运长河怎么了？"

伏羲翻手祭出河图洛书，星图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昨天推演周天星斗大阵时发现的。"他指着一条贯穿银河的黑色湍流，"天道轨迹在这里断了一瞬，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把命运咬了一口。"

娲皇宫突然剧烈震颤，宫檐下悬挂的招妖幡无风自动。女娲盯着星图中那道裂痕，忽然想起鸿钧镇压她时，造化玉碟边缘闪过同样的黑芒。

"哥，"她声音突然发抖，"如果天道本身...有了私心呢？"

伏羲手中的龟甲"咔嚓"裂成两半。他慢慢擦去嘴角血迹，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我这洪荒第一神算，岂不是连路边算命的瞎子都不如？"突然压低声音，"但昨天我在裂痕里...看到了十二品灭世黑莲的虚影。"

女娲猛地站起来，腰间缚妖索自动缠上皓腕："罗睺的灭世黑莲？可他在龙汉初劫就..."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瞳孔中映出伏羲用八卦火在虚空写出的八个字——

天道有缺，圣人不死。

"妹子你看那陈道友，分明是个隐世的老怪物。"伏羲把玩着龟甲上的裂纹，指尖突然迸出三昧真火，"可这等人物，偏生配不上你。"

女娲手中捏着的息壤啪嗒掉在云床上。她猛地揪住兄长衣襟，袖口九色霞光乱颤："你怎知他隐士身份？"话音未落又甩开手冷笑，"配不配得上，轮得到你这老鳏夫说嘴？"

伏羲盯着龟甲上浮现的"巫陨妖灭"四字，喉结上下滚动："前日共工撞断不周山时，我在天河倒影里瞧见人族举着火把..."他突然掐诀封住八方气机，"陈生说人族要当天地主角？"

女娲广袖中飞出十二颗补天石，在洞府穹顶结成周天星斗大阵。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鸿钧老师用造化玉碟压着我元神立誓，说这是天道定数..."话音突然发颤，"可那人族分明是我用藤条甩出来的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