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下!"柳寒霜拽着李昭阳跃上树梢。方才站立处塌陷成巨坑,坑底立着尊青铜大业犁——犁刃上沾的不是泥土,而是干涸的人血。
犁柄突然转动,在田间耕出深达丈余的沟壑。沟中涌出的不是泉水,而是沸腾的紫色酒浆。酒气蒸腾处,那些被雷火劈碎的隋兵尸骸竟重新拼合,关节处生出带麦穗纹的青铜骨刺!
上官婉儿独眼上的青铜眼罩突然发烫。她扯下眼罩,露出的空洞眼眶里钻出条青铜蜈蚣——这是当年女帝种下的机关蛊。蜈蚣触须轻摆,在沙地上绘出青阳城的战况。
"原来如此。"她捏碎蜈蚣,汁液在掌心凝成钥匙形状,"杨广在永济渠埋了三百六十具"粮蛊",崔家不过是个幌子..."
残破的夯土墙突然崩塌,露出墙内深埋的青铜浑天仪。仪器表面覆盖着麦穗纹藤蔓,三根指针分别刺穿着鱼符、犁头和半块传国玉玺。上官婉儿的银簪刚触到浑天仪,整座洛口仓突然地动山摇——八百个粮窖同时开启,窖中涌出的不是陈粮,而是长满青铜鳞片的巨蟒!
李昭阳的雷火犁头劈碎最后一具尸骸时,永济渠方向升起十二道狼烟。柳寒霜的九转锁突然自行指向东南,锁链绷直如弓弦:"是当年杨玄感埋下的"噬龙种"!"
程务挺的义肢插入城墙,带出团暗红的泥土。泥土中混杂着前隋五铢钱和带刺麦种,在雷火中熔成诡异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正在苏醒的隋代龙船舰队。
"用这个!"老农突然捧来坛陈酿。酒坛泥封上印着大业七年的官戳,揭开时涌出的不是酒香,而是凝结成固态的《开皇律》。李昭阳的犁头沾酒劈下,律令条文在空中燃烧成火网,罩住扑来的青铜蝗群。
火网收束的瞬间,青阳城地底传来龙吟。新修的灌溉渠突然倒流,渠水冲开某处暗闸,露出下面深埋的战国铁官印——印文在雷火中重组成"天下粮仓"四字。
柳寒霜的九转锁缠住铁印,十八枚铜环依次亮起。当最后一环归位时,全城麦浪无风自动,穗头齐齐指向洛口仓方向。李昭阳的青铜纹路爬满脖颈,雷火在瞳孔中凝成犁头形状:
"该耕一耕这前朝的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