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后厨的地窖泛着豆腥味,李昭阳的断指捏碎最后一块石膏。当豆汁与石膏水交融的刹那,柳寒霜突然按住他手腕:"这‘天山玉’若真如你所言,为何突厥王庭从未流传?"
"可汗饮用的酸酪需豆渣发酵。"李昭阳掀开陶瓮,乳白豆汁正在凝结,"而我往石膏里掺了阴山碱土。"瓮中浮起絮状物时,地窖突然剧烈震动,梁柱簌簌落灰。
柳寒霜颈间的九转锁突然弹开第五层机关,青铜镜面映出地面情形:十八名玄甲卫正用撞木冲击府门。她反手扣住李昭阳的镣铐:"你的好父亲来验尸了。"
-豆腐惊变
前院青砖裂开三寸缝隙时,李昭阳正将豆渣拌入马槽。十二匹瘦马的眼瞳在暗处泛着青光,这是他用苦艾草汁浸泡豆渣七日的成果。当镇南王府的玄甲卫破门而入时,领头战马突然人立而起,蹄铁上淬着的乌头毒在雪地上划出墨痕。
"逆子!"李晟的佩刀劈开马厩草料,露出地窖暗门。腐臭味扑面而来,众人却见柳寒霜跪在陶瓮前啜泣,素白衣襟沾满豆渣:"请王爷为妾身做主...夫君他..."
青砖上散落着染血的绷带,半截断指浸泡在瓷碗中。李晟的银护腕忽然泛起幽蓝——绷带里渗出的正是沙棘汁。玄甲卫首领突然闷哼倒地,七窍流出黑血。众人惊觉时,十二匹瘦马已冲破栅栏,眼瞳赤红如鬼魅。
李昭阳从梁上跃下,断指间银光闪烁:"父亲可知豆渣遇碱土,可解莨菪子之毒?"他掀开陶瓮,乳白方糕在众人惊骇目光中渗出清液——正是解药。
墨耕夜雨
子时的更鼓敲过三响,李昭阳在柳府废园翻开《齐民要术》。泛黄的纸页间忽然落下一片槐叶,叶脉用银粉勾勒着长安城防图。这是日间从柳寒霜九转锁中抖落的秘密。
"夫君好雅兴。"柳寒霜提着琉璃灯现身,灯罩上赫然刻着陇西郑氏的徽记。她指尖轻抚槐叶:"郑元晦欲购阴山马场,开价三百车铁器。"
李昭阳的炭笔在青砖上画出曲线:"我要他清河粮仓的钥匙。"笔锋突然顿住,砖缝里钻出的嫩芽竟是一株马铃薯——三日前随手丢弃的发芽块茎,已在雪地下悄然生根。
柳寒霜的九转锁忽然发出蜂鸣,第五枚铜匙自动旋转。她脸色骤变:"武才人到了。"
糖霜阴谋
后巷的马车轮毂裹着棉布,武明空指尖的糖霜正落在一卷《天工策》上。当"硫磺火方"四字被黏住时,车帘忽然掀起,李昭阳的狼牙坠映出她眼底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