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通航那日的欢呼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转眼已是暮春时节。慕容卿璃褪去繁重的朝服,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斜倚在寝宫的雕花榻上。双鱼玉佩在衣襟下静静沉睡,玉面的纹路早已化作永恒的安宁图景——商队的驼铃与商船的汽笛交织成歌,五大洲的旗帜在和融的城墙上并肩飘扬。
“陛下,张将军求见。”宫女轻声通报,话音未落,张逸风已大步跨进内室,玄甲未卸,腰间却别着一束沾着晨露的野蔷薇。“北境防线已加固完毕,”她将花束随意丢在案几上,狼首纹章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不过...末将听说陛下已有半月未踏出书房?”
伽蓝怀抱九霄箜篌款步而入,广袖上的银线绣着各国图腾,发间还别着玛雅祭司赠送的羽毛簪。“臣新编了《月下谣》,”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拂过,清越的乐声如潺潺流水,“特意来请陛下指点。”说着,目光不经意扫过张逸风带来的野蔷薇,唇角微扬。
苏念辞的素白长袍沾着药草清香,腰间的玉囊换成了绣着并蒂莲的锦袋,狼毫笔杆缠着金丝。“臣新制了安神香,”她将小巧的香炉放在榻边,青烟袅袅升起,“用了美洲的安神豆与和融的沉香,最适合陛下这样...夙夜忧勤的人。”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楚墨尘踏着满地夕阳走进来,琉璃镜架换成了温润的白玉,镜片映着天边的晚霞。“镜光监测到今夜有流星雨,”她将一卷星图展开,指尖划过璀璨的银河,“观星台已备好宴席,就等陛下大驾。”
慕容卿璃望着眼前四人,唇角不自觉上扬。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的蔷薇花瓣:“既然如此,本宫便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逸风率先牵起她的手,掌心的薄茧带着常年握刀的粗糙:“北境的草原上,此时正是野花盛开。陛下若想去,末将立刻备马。”她的眼神炽热,仿佛随时能带着她驰骋千里。
伽蓝轻轻拨弄琴弦,乐声化作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两人周身:“臣在御花园搭了个小亭,用各国的藤蔓编织而成,陛下可愿去听听新曲?”她的声音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期待。
苏念辞上前整理她微乱的发丝,指尖残留着草药的清凉:“太医院新辟了药田,种着从世界各地引进的草药。陛下若是烦闷,去看看那些新抽的嫩芽也好。”她的动作轻柔,像极了照料最珍贵的药草。
楚墨尘将星图卷起,塞进慕容卿璃手中:“观星台的视野最好,还备了各国的美酒佳肴。陛下,错过了今夜,可要再等十年。”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狡黠,镜光在掌心闪烁,似在勾勒流星雨的轨迹。
慕容卿璃被四人簇拥着走出寝宫,忽然轻笑出声:“你们倒好,各有各的盘算。”她伸手接过张逸风腰间的蔷薇,别在伽蓝发间,又取过苏念辞的安神香,递给楚墨尘,“不如这样——先去观星台看流星雨,再去御花园听曲,之后去药田漫步,最后...随张将军去北境看草原。”
四人对视一眼,皆笑出声。张逸风揽过她的腰,足尖一点,便跃上屋顶;伽蓝怀抱箜篌紧随其后,乐声在夜空中流淌;苏念辞掏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口中,甜香四溢;楚墨尘的镜光化作引路的萤火,照亮前行的路。
观星台上,各国的珍馐美馔摆满长案。慕容卿璃倚在张逸风怀中,看着流星雨划过天际,双手却没闲着——左手接过伽蓝递来的葡萄,右手端起苏念辞斟的美酒,耳中听着楚墨尘讲解星象,时不时笑着调侃几句。
“许个愿吧。”张逸风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慕容卿璃望着漫天繁星,心中却想着此刻的圆满——四海平定,万国来朝,而她所爱之人,皆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