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未化,慕容卿璃立在新修补的城楼上,双手抚过青砖缝隙间未干的糯米浆。双鱼玉佩贴着心口微微发烫,玉面浮现出交错的刀剑纹路——四国联军虽已分裂撤离,但边境线上仍游荡着零星的骚扰部队,如同附骨之疽。城墙下,百姓们推着独轮车运送石块,女官们裹着粗布头巾搬运箭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陛下!北漠游骑在西北边境劫掠!”张逸风策马奔来,玄铁甲胄重新拼凑了铆钉,腰间却少了标志性的狼首纹章,“他们抢完就跑,等我们赶到时,村落已化为灰烬。”她猛地扯下染血的束发巾,露出结痂的刀伤,“末将请求率轻骑追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伽蓝抱着重新打造的竹制箜篌,琴弦是用蚕丝与马尾混合捻成。她的手指缠着浸过草药的布条,声音沙哑如破风箱:“臣在民间寻得失传的《追魂调》,需配合战鼓使用。但...”她望向远处临时搭建的铁匠铺,“乐器能用的青铜所剩无几,战鼓也只能用牛皮勉强蒙制。”
苏念辞的官袍补丁上又添补丁,腰间系着装满草药的藤编药篓。狼毫笔杆缠着一截竹枝,她蹲在城墙根下,在粗糙的陶片上书写告示:“陛下,城内草药即将耗尽,臣请求带人出城采药。”她举起陶片,字迹被露水晕染得有些模糊,“只是如今城外虎狼环伺,必须有军队护送。”
楚墨尘的镜片换成了打磨粗糙的水晶片,镜光在掌心忽明忽暗:“暗卫传来急报,四国虽已分裂,但各自都在边境增兵。”她艰难地调整着水晶片角度,映出远处若隐若现的营帐,“东夷在海上部署了新的战船,西戎在山道设下了滚木礌石,南蛮...则在训练新的象兵。”
慕容卿璃握紧腰间重新锻造的青铜短剑,剑身上还留着淬火时的焦痕:“传令下去,抽调三分之一兵力组建巡逻队,保护百姓春耕。”她的凤目扫过众人,“张逸风,带领轻骑沿边境线布防;伽蓝,组织乐师在各城门演练战曲;苏念辞,亲自带队采药,务必避开敌军眼线;楚墨尘...”她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想办法与周边城池取得联系,筹备援军。”
张逸风领命而去,身后跟着五十名骑着老马的轻骑兵。他们的盔甲样式各异,有的是收缴的敌军皮甲,有的是用铁板临时拼凑。“注意马蹄声!”她压低声音,战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发现北漠游骑,先放信号,再包抄!”队伍行至一处山坳,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三个北漠士兵正拽着村民的牛车,车上装满抢来的粮食。
“杀!”张逸风率先冲出,战刀劈开一名敌军的盾牌。其他骑兵紧随其后,用自制的套马索缠住敌人。一名北漠士兵举弓瞄准她,却被侧面飞来的石块击中手腕。混战中,张逸风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她却越战越勇,刀锋直取敌军首领咽喉。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转头对村民说:“把粮食运回去,下次遇到危险,敲铜锣!”
与此同时,城门口伽蓝正带着乐师调试新制的乐器。竹制箜篌发出清越的声响,与牛皮战鼓的轰鸣交织。“节奏再快些!”她的手指被琴弦勒出深痕,“《追魂调》讲究声如利箭,势如破竹!”突然,一名乐师的竹笛断裂,她毫不犹豫地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对方:“用这个顶住笛孔,继续!”
苏念辞带着采药队穿行在密林间,身后跟着二十名手持竹矛的士兵。“小心毒藤。”她蹲下身子,用狼毫笔在树皮上标记草药位置,“这种紫花根可解蛇毒,多采些。”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窸窣声。她立刻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悄悄靠近查看。拨开草丛,却见一只受伤的小鹿倒在陷阱中,腿上的伤口正在流血。“别怕。”她轻声安抚,取出草药为小鹿包扎,“等伤好了,就回家吧。”
楚墨尘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用绳索固定着晃动的水晶片。“东南方向有异动!”她眯起眼睛,镜光中映出东夷战船的轮廓,“他们在试探护城河的防御!”她迅速将消息传递给城门守军,同时用镜光反射出虚假的旌旗虚影,制造援军将至的假象。东夷战船果然犹豫片刻,缓缓退去。
夜幕降临,慕容卿璃提着油灯巡视伤兵营。伤员们躺在用茅草铺就的地铺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伤口还疼吗?”她蹲下身,为一名士兵掖好破旧的棉被。士兵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她按住:“好好养伤,和融还需要你们。”走出营帐,她望着满天星斗,握紧双鱼玉佩——玉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将士们并肩巡逻的剪影。
“传令下去,今夜全城戒严。”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明日一早,我们...要让四国知道,和融的土地,每一寸都不容侵犯!”远处,此起彼伏的梆子声响起,与城墙下百姓们打更的铜锣声交织,汇成守护家园的铿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