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地底的哀嚎声尚未消散,皇城地下水道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慕容卿璃脚下的青砖剧烈震颤,双鱼玉佩迸发出刺目红光,玉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状咒文——那是镜界失传已久的“龙渊缚灵阵”印记。四国精魂的光芒在咒力冲击下剧烈扭曲,化作四头困兽虚影在玉佩表面冲撞。
“陛下!护城河的水一夜之间变成血色!”张逸风撞开密道石门,玄铁甲胄上沾满腥臭黏液,狼首纹章缠绕着水草状的咒纹,“下游百姓纷纷染上怪病,浑身长满鳞片,嘴里念叨着要‘献祭真龙’!”她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浮现出蜿蜒的龙形印记,“某在探查时遭到水鬼袭击,那些东西...能操控水流凝成利刃!”
伽蓝抱着渗血的箜篌跌跌撞撞闯入,琴弦全部绷断,琴身布满龟裂纹路:“教坊司的乐师们被歌声蛊惑,跳入护城河!”她的指尖抚过琴身,顿时涌出黑色河水,“臣在岸边听到诡异曲调,像是从河底龙宫传来的《溺魂曲》!”说着,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几尾游动的血色小鱼。
苏念辞的素白官袍浸满污水,狼毫笔杆长出尖锐的骨刺:“臣查阅古籍,龙渊缚灵阵需以活人生祭,召唤上古孽龙。”她展开被水浸泡的帛书,上面的文字正化作蝌蚪游走,“镜界打算在月圆之夜,用皇城百姓的魂魄唤醒孽龙,到那时...”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雷鸣打断,“整个和融都将沉入水底!”
楚墨尘的镜光在密道中疯狂折射,碎片组成的画面不断切换:黑袍人在河底搭建祭坛,巨大的锁链缠绕着沉睡的龙形阴影,无数百姓被绑在祭柱上。“臣的镜光无法穿透河底结界,”她的镜片映出自己逐渐透明的倒影,“但发现阵眼就在...镇河神碑之下!”镜光突然凝聚成三叉戟形状,指向护城河中央。
慕容卿璃握紧发烫的玉佩,凤袍下摆不知何时浸满血水。情网树的根系在宫墙下发出痛苦的嘶吼,金叶纷纷化作鱼形坠入水中,每片叶子都闪烁着不祥的青光。“张逸风,率领狼骑疏散沿岸百姓;伽蓝,寻找克制水咒的音律;苏念辞,撰写镇龙符咒;楚墨尘...”她的凤目凝视着翻涌的河面,“随我潜入河底。”
月圆之夜,护城河掀起数十丈高的水墙。张逸风站在岸边指挥狼骑,狼火弹砸入水中却被瞬间扑灭。“结盾阵!”她怒吼着挥刀劈向冲上岸的水鬼,刀刃却被水流扭曲成废铁。玄铁甲胄缝隙渗出蓝色黏液,她感觉体内的力量正被河水一点点抽离。
伽蓝赤足站在船头,将破碎的箜篌浸入五德酿与朱砂混合的血水中。“以音为锁,以魂为锚!”她的指尖在水面弹奏,金蝶化作巨鲸冲向水墙,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压成齑粉。她的长发逐渐变成鱼尾状,仍咬牙吟唱:“这些水咒...是用龙族怨魂炼制的!”
苏念辞跪坐在神碑前,狼毫蘸着自己的心血书写四国古篆。“镇龙有法,万邪莫侵!”他的字迹燃烧成金色锁链,却在触及水面的刹那被腐蚀。突然,他扯开衣襟,用狼毫在胸口刻下镇龙纹,鲜血滴落之处,河面掀起巨大漩涡。
楚墨尘的镜光组成潜水艇状防护罩,碎片却不断被水压击碎。“臣的镜光撑不住了!”她的镜片映出河底恐怖景象:孽龙睁开血红双目,祭坛上的黑袍人正在切割百姓的魂魄,“陛下,必须在龙苏醒前...”话未说完,防护罩被水刃劈开,镜光碎片如雪花般飘散。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卿璃将双鱼玉佩安在镇河神碑上。四国精魂化作四色巨龙腾空而起,与孽龙缠斗在一起。“和融子民,岂容当作祭品!”她的声音震得河水倒流,玉佩迸发的光芒照亮河底每一处角落。张逸风的狼族血脉彻底觉醒,徒手撕开结界冲入河底;伽蓝将自己的灵魂注入箜篌,奏响超越生死的《镇龙曲》;苏念辞胸口的镇龙纹化作锁链,缠住孽龙的巨爪;楚墨尘用最后的镜光凝聚成照妖镜,映照出黑袍人的真身。
当五股力量与百姓们的祈愿之光融合,龙渊缚灵阵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孽龙在光芒中灰飞烟灭,祭坛轰然倒塌。慕容卿璃接住坠落的玉佩,发现玉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百姓们手牵手筑起堤坝的图案。
晨光破晓时,护城河恢复清澈。百姓们举着自制的龙形灯笼涌上街头,情网树重新抽出嫩芽,金叶上凝结的不再是血水,而是晶莹的露珠。慕容卿璃站在城墙上,看着张逸风训练水军,伽蓝用金叶制作镇水乐器,苏念辞给民众讲解护河之法,楚墨尘的镜光化作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她轻抚玉佩上新出现的“安”字纹路,深知只要民心如堤,和融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永远安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