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她对楚墨尘招手,后者却摇摇头:“陛下,臣需值守。”
“今日例外。”慕容卿璃起身将他按在石凳上,递过热酒,“你总说要守护朕,可朕也想让你尝尝这太平盛世的酒。”
楚墨尘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低头饮下时,喉结滚动。张逸风见状大笑,拍着他肩膀:“墨尘,陛下的酒可比暗卫的毒酒好喝多了吧?”
“贫嘴。”慕容卿璃笑着掷出颗蜜饯,却被艾尔迦伸手接住,放入口中。他忽然拨弄琴弦,奏出一段明快的中原曲调,与西域曲风巧妙融合:“陛下,这是臣新作的《盛世曲》,可还入耳?”
“好听。”她闭上眼睛,任由乐声混着花香流淌,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替她披上披风——是苏念辞,他指尖夹着片桃花,别在她发间:“人面桃花相映红,果然不错。”
张逸风忽然起身,抽出腰间长剑:“如此美景,末将愿舞剑助兴!”剑光如练,惊起枝头积雪,却在落在她肩头前被楚墨尘抬手拂去。苏念辞乘兴挥毫,在石桌上写下“万国来朝”四字,艾尔迦的琴声越来越急,竟与剑气相和。
一曲终了,张逸风收剑入鞘,额头微微冒汗:“陛下,臣这剑可还入得您眼?”
“自然。”慕容卿璃抬手替他擦去汗珠,却被他趁机握住手腕,拉到石桌前。苏念辞笑着递来狼毫,艾尔迦从旁研磨,楚墨尘则用指尖按住她手背,帮她稳住笔锋。
狼毫落下,在石桌上添了“同歌”二字。四人的指尖交叠在一起,慕容卿璃忽然想起登基那日的忐忑,想起血雨腥风的夜,想起今日百姓的欢呼——原来这盛世,从来不是她一人之功。
“念辞,”她看着石桌上的字迹,“替朕将这四字刻在朱雀门上如何?”
“臣遵旨。”苏念辞微笑,“待刻好了,臣要在旁题跋:‘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
暮色渐合时,太液池的白鹅忽然引吭高歌。慕容卿璃站在岸边,看着四人在暮色中忙碌:张逸风赶跑了偷吃鱼的野猫,苏念辞给白鹅撒着粟米,艾尔迦在调弄水上的灯笼,楚墨尘则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
“冷吗?”他低声问,目光扫过她被风吹红的鼻尖。
“不冷。”她摇头,忽然伸手拉住四人的衣袖,“有你们在,朕的冬天从来都是暖的。”
张逸风大笑,一把将她抱起转圈:“那就让这暖意在盛世里长长久久地续下去!”苏念辞笑着扶住她的腰,艾尔迦趁机在她耳畔轻唱西域情歌,楚墨尘则默默将她的披风又紧了紧。
灯笼亮起时,太液池倒映着漫天星斗。慕容卿璃靠在张逸风肩头,听着艾尔迦的歌声,看着苏念辞与楚墨尘低声交谈,忽然觉得这天下再无缺憾。她曾以为帝王注定孤家寡人,却不想竟能得四人真心,同赴这盛世长歌。
夜风带来桃花的甜香,她闭上眼睛,任由四人的体温将自己包围。这一年的雪,终将在春日的暖阳中消融,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万里山河间,在这太平盛世里,执手同歌,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