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个孩子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或者……参与了孩子的死,亦或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死了。”
他们刚刚在隔壁房间复盘,最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至于李秀兰说的葵花不是亲生,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大概是那个老郑骗了她。
李秀兰猛地站起,差点儿倒下去,踉跄着扶住桌沿:“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你们明明说葵花不是我亲生的!”
“她就是八年前老郑从朋友家带回来的!那时候正好还是冬天!葵花小脸通红……”
解释了这么多,合着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程璟叹了口气,又将刚刚的话给重复了一遍,继续补充了一句:“要不你想想,葵花有没有一些特点和你很像?”
葵花,好像确实和自己一样对花生过敏,不能吃一点儿!
而且都对细小的东西莫名的害怕。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李秀兰盯着窗棂上蜿蜒的水痕,恍惚想起小时候给葵花洗澡时,那孩子后腰的月牙形胎记,和自己尾椎骨处的印记,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时她还笑着跟老郑说葵花跟家里有缘,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不可能……”
她喃喃道:“我的女儿,明明在生下来当天就没了的!”
“老郑怎么会骗我呢?他怎么可能骗我呢?”
窗外的雨愈发狂暴,李秀兰突然剧烈炒豆起来,本来就没有多长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低落了下来,在水泥地上晕开暗红的斑点。
记忆如潮水爆汹涌而来,她的眼神变得恍惚,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碎片,此刻清晰的可怕。
“原来是这样……”
她声音沙哑的厉害:“当年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了,葵花被抱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老天可怜我!”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齐永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程璟叹了口气,也知道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但他为了能尽快真相大白,只能继续开口:“孩子在生前……遭受到了侵犯……”
“是老郑……”
李秀兰没有丝毫的犹豫:“是他!”
“难怪每次葵花看到他就浑身发抖!怪不得他总说孩子性格古怪要多管教……”
她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的泪水混着血水,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去年冬天,我听见葵花房里有动静,推开门就看到……”
“葵花缩在角落里,衣服凌乱,眼神里全是恐惧。老郑说孩子偷钱被教训,我竟然信了!”
回忆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那天孩子浑身是伤,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只是用充满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她当时忙着给小儿子喂药,只是随口说了句“别闹了”,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上周……我又听到了哭声,冲进去时,只看到葵花已经没了呼吸……他爸爸说孩子是意外被砸的,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让我为了小儿子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她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竟然为了所谓的‘完整家庭’,给葵花换了衣服,和帮忙把葵花一起扔进了护城河里!我不配当妈!不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