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择清：他没带手机吗？
仵观春：带了。
（植择清拿起手机低头打字了。）
仵观春：你说怎么了我等会儿给他说。
植择清：……
（植择清打着字，眨了几下眼，仵观春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植择清：“给其他人说可以吗？”
杏少琢：“你要给谁说”
植择清：“仵观春”
杏少琢：“你让他告诉储去非明晚结束来找一趟我”
（植择清抬头看着仵观春。）
植择清：让储去非明晚结束去找杏少琢。
仵观春：他在哪？
植择清：在楼下。
仵观春：他来了？
（仵观春很惊讶。）
（植择清点了下头。）
植择清：咱们是第一次来见面会，要来一个管理层陪同。
（植择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植择清：别的片也有管理层跟着来的。
仵观春：好，他回来我跟他说。
（植择清低头看着手机，又打了几下字，把手放下去按掉锁屏了，抬头看着仵观春。）
仵观春：……
仵观春：还有什么事？
植择清：你有空吗？
仵观春：怎么了？
植择清：你能不能帮我练习下水？
仵观春：你还想下水吗？
（仵观春语气一下很急切。）
植择清：……
（植择清平静的脸上，眼神变为了委屈和受伤。）
仵观春：……
（仵观春调整好了表情。）
仵观春：[我怎么一张口语气这么重。]
仵观春：来你先坐。
（植择清跟着仵观春往进走，仵观春拖出书桌边的椅子，植择清在靠窗那张床的床尾坐下了，仵观春把椅子转过来正对着他坐下。）
仵观春：你给我说你练下水要干什么？
植择清：……
（植择清看着他眨了几下眼，想着。）
植择清：就是……
（植择清一直慢慢眨着眼，往右边稍微看了眼，又看回来，这么想着想着彻底没下文了。）
仵观春：[怎么跟面试一样。]
仵观春：你现在不碰水就行了啊，不影响你什么。
植择清：可是……
（植择清脸上的表情一下很烦恼的样子，但又只是一下一下眨着眼，不再继续说了。）
仵观春：以后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跑去海边了，你不需要练这个。
植择清：那我不练以后还这样……
仵观春：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你想这个干什么呢？
植择清：你怎么知道？
仵观春：……
仵观春：[对啊，我怎么知道。]
仵观春：那你……
（仵观春看样子已经被说服了。）
仵观春：你给我说下你的情况，你怎么怕水？
植择清：长时间待在里面就不行，特别是脸没办法进水。
仵观春：那你是怕窒息的感觉吧？不是怕脚下没东西。
植择清：嗯。
（仵观春还没说完植择清就点头了。）
植择清：我在昌组练过，他们让我戴游泳圈下去我都没事，在浅水区练憋气反倒不行了。
仵观春：他们怎么给你练的？
植择清：都没练几次，杏少琢不让我练了。
仵观春：他为什么不让你练？
植择清：……我也不知道。
仵观春：[把心理恐惧克服是好事啊，人的阻碍就会变少，不知道杏少琢怎么想的。]
仵观春：那明晚我跟你去泳池试试，我看你具体什么问题。
（植择清点了下头。）
（仵观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继续问道。）
仵观春：从几岁开始的？从小吗？
植择清：我不记得啊。
（植择清脸上有些为难。）
仵观春：[哦，他没以前的记忆。]
仵观春：要是天生的可能真的没办法，你也不用一直想着。
植择清：你高度评价没过所以这么想吗？
仵观春：……
仵观春：[他有时候说话真的……]
仵观春：叶守鱼给我说你起床想打人啊？
（仵观春觉得很有意思，笑着跟他说。）
植择清：……啊？
（植择清不知道什么意思。）
仵观春：他说他叫你起床感觉你要拿枕头砸他一样。
植择清：没有啊？怎么会？
仵观春：他给我说的啊，说你早上被他弄醒一直坐床上看着他。
植择清：……今早吗？
仵观春：上个月啊。
（仵观春看着他。）
（植择清没有任何记忆。）
仵观春：[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仵观春：他今早六点就走了怎么会叫你啊。
植择清：我以为他叫了但是我忘了。
仵观春：……你早上有起床气吗？
植择清：没有啊，怎么可能。
仵观春：[……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仵观春：[他现在的样子和叶守鱼给我讲的那样可完全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仵观春：你其实脾气不太好吗？
仵观春：[我似乎已经拿他当亲密的人看待了，否则我不可能问这种问题。]
植择清：……
植择清：[脾气……]
植择清：[我其实不知道这个词准确的意思。]
植择清：[我的本领要求我不能有情绪起伏，我不能激动。前年昌组判断我不会失控了，才让我离开昌组一个人去宿舍住。]
植择清：[脾气不好是说会随便对人发火的意思吧，可我不会那样啊。]
植择清：[我从来没发过火，也没有过愤怒的感觉。]
植择清：没有吧。
仵观春：[不好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更靠近他。]
仵观春：你明天晚上——
（咚！）
（门被撞了很大一声。两人都朝门口看去。）
（仵观春从椅子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是文过之。）
文过之：不好意思。
（文过之双眼看着他，头稍微低了一下以示道歉。）
仵观春：……
仵观春：你在……干什么？
仵观春：[进回组以来我还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文过之：背东西。
（仵观春看到文过之左手手指间夹着一个笔记本。）
仵观春：……
（仵观春看着他。）
仵观春：嗯……
仵观春：好吧。
文过之：不好意思撞到你门上了，对不起。
仵观春：没事。
（仵观春关门的同时，文过之也转过身朝电梯的方向走了。）
仵观春：[所以咋撞门上的。]
仵观春：[我才发现我到现在连他是哪一年的都不知道。]
仵观春：[就知道他还在上学，是兼顾着俱乐部的活动，并没有放弃学校那边。]
（仵观春走回来，植择清从床上站起来了。）
植择清：我也走了。
仵观春：……哦。
（植择清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植择清：你刚才要说什么？
仵观春：你明天晚上稍微——
仵观春：[……他吃不了东西。]
仵观春：喝点水。
植择清：好。
（植择清点了下头，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仵观春一个人，他坐到靠窗那张床的床边，刚脱下上衣，敲门声就响了。）
仵观春：[见面会感觉比外出忙多了，从早到晚不带停的。]
（仵观春站起来在角落的行李箱里拿了自己的睡衣，边穿边往门口走。）
仵观春：[我知道是储去非，能听出来。]
（门外储去非眼睛红着，眼眶还充盈着眼泪，没有看他，走进来坐床上去了。）
仵观春：……
（仵观春站在原地转过身视线一直跟着他，看他坐在床尾小声哭着，才转回来把门关上了。）
（仵观春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在那里眼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储去非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就是低着头吸着鼻子哭着。）
仵观春：……
（仵观春还是坐回自己床上了，然后一直看着他。）
（仵观春感觉自己浑身都紧缩住了，呼吸都不敢舒畅。）
（仵观春的视线收回来看着面前的床了，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又一个行动都做不出来。）
（泣声一直断断续续地响着。）
（仵观春摸起手机发消息了。）
.
〈走廊〉
（天点橘用右拳头“哐、哐”锤了两下门。）
（储去非、仵观春、叶守鱼、植择清都在他身后站着。）
（很快门开了。）
天点橘：你嫌你活太长了？
叶守鱼：[……我就说不能让他来。]
.
〈双人间〉
（天点橘站在门口，手上握着门把手，对着自己身后的四人说。）
天点橘：你们放心，我去跟他好好说。
.
〈走廊〉
仵观春：[我也没想到天点橘这么猛。]
植择清：[我其实还没懂现在怎么了，叶守鱼刚才为什么一直劝天点橘。]
（储去非眼角还湿湿的，情绪还没好过来。）
天点橘：你现在吼我，你冲我吼。
植择清：[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昌组所有人都知道我，我觉得一开门他看我那一眼认出我了。]
（房间内那个人解释了一句什么，天点橘没管他。五人身后有别的片的一小群人回房间，都边慢慢走边留着头一直看。）
植择清：[叶守鱼和仵观春也找时机帮着说了起来，我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那扇门关上以后我膝盖窝都僵住了。]
天点橘：走吧。
（天点橘对他们微笑道。）
.
〈三人间〉
（进门后植择清去靠窗那张单人床脱了外套躺下了，叶守鱼和天点橘坐在床上说着什么。）
（植择清已经很困了，躺着眼睛慢慢合上。）
.
（没有意识了。）
（再次睁开眼时房间里漆黑。他慢慢坐起来，下了床想把被子掀开再睡，这时却看到了房间角落的浴缸里有一个人躺着。）
（他直起身，绕过床，放轻脚步走过去。他站在浴缸旁看到了，那个人浑身溃烂，身体没有起伏，头向一边偏着。）
（他弯下腰去想看得更仔细，却听到了一股水流声。）
（浴缸内源源不断的透明水汇聚到身下。）
植择清：[她破水了。]
（植择清伸左手想去拍她的手臂，手指刚要触碰到那块溃烂的皮肤时，他猛得一惊，瞬间睁开双眼。）
.
（叶守鱼和天点橘还坐在对面那张双人床上说话。）
植择清：[……]
（植择清坐起来，下了床，往浴室走。）
.
（他凑近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隐形眼镜还在。）
植择清：[……]
（他身体回去，看着镜子把右眼的镜片捏出来了，转过身走到了垃圾桶边，把镜片扔了进去，然后把左眼的也取出来扔进去。）
（植择清走回去提了一下水龙头把手，把右手手指冲了一下，按下把手，手在水池里甩了甩，走出去坐回自己的床上了。）
植择清：[我刚才只睡着了不到一分钟。]
（植择清坐着放空了几秒，想到了半小时前在自己坐在床上，看着门口文过之和仵观春说话的场景。）
植择清：[……]
植择清：[真的撞了很大一声，我听着就不对劲，不知道他怎么了。]
（天点橘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