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突然松开楚阳,转身走向炼器阁角落的青铜炉。她抬手挥出三道灵诀,炉中竟升起三色火焰——正是器神宗失传已久的"三叠真火"。楚阳瞳孔骤缩,想起曾听掌炉长老说过,此火需以炼器师本命灵火为引,每用一次便折十年寿元。
"阿悦!"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萧雅袖中星砂拦住。林悦回头时,眼尾已泛起血丝,唇角却噙着笑:"楚阳,你总说我死心眼。"她抬手将银簪掷入炉火,星纹银辉与真火相撞,竟在炉中凝成一枚菱形晶体,"这是我用本命灵火淬炼的星芒锁,可暂时压制你体内星核的反噬。"
楚阳只觉喉头腥甜,看着她发间银簪已化作乌有,想起这些年她总在他闭关时守在炼器阁外,用沉水香驱散他走火入魔的浊气,用自创的星辰养元丹修复他破损的经脉。而他从未问过,为何一个器神宗弟子,会对星辰阁的功法如此熟悉。
"够了!"萧雅突然挥手熄灭炉火,星砂化作锁链缠住林悦手腕,"器神宗弟子私自修炼星辰阁功法,已是触犯两宗禁令,若再动用本命灵火......"她语气微颤,袖口北斗星芒竟有几分不稳,"你可知,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
"住口!"林悦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却在触及楚阳震惊的目光时迅速敛去。她手腕翻转,赤鳞手环发出刺耳尖啸,竟震碎了萧雅的星砂锁链:"楚阳,拿着这个。"她将菱形晶体塞进他掌心,指尖在他虎口处快速点了三下——正是昨夜他们在观星台约定的"危险信号"手势。
窗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整座器神宗山门开始剧烈震颤。楚阳腰间血色莲花挂饰与林悦的双鱼玉佩同时爆发出强光,两道光柱直冲天际,在云层中拼出完整的阴阳鱼图案。萧雅脸色大变,袖中星砂如暴雨般射出,在结界外织成星盾:"是血煞宗的九幽血舟!他们竟敢强攻器神宗!"
楚阳本能地握紧星辰碎空枪,枪身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六芒星纹路在他手臂上蔓延开来,形成星芒状的咒印。林悦见状猛地扑过来,将他推向传送阵方向:"走!萧雅仙子能挡住第一波攻击,你必须赶在血魔阵成前到达星辰阁!"
"那你呢?"楚阳抓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因炼器而生的薄茧,心中剧痛如绞。远处传来长老院的钟声,夹杂着血煞宗修士的狞笑声,空气中开始弥漫腐尸般的恶臭。林悦突然踮脚,在他耳边快速说道:"去星辰秘窟第三层,找刻着双鱼纹的石壁......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线索。"
萧雅的星盾突然出现裂痕,一枚血色骨箭穿透结界,擦着楚阳耳畔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孔洞。林悦猛地推开他,赤鳞手环化作巨大盾牌,挡在他和传送阵之间:"记住,星核觉醒时不要抗拒,但也不能完全融合......"她声音被爆炸声淹没,眼中闪过决然,"楚阳,活下去,替我们看看灵界的星空。"
楚阳只觉胸腔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星核的灼烧感顺着脊椎窜上后脑,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幼年时母亲在篝火旁唱的星谣,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莲花挂饰,还有昨夜林悦在观星台指着北斗七星,说最亮的那颗是她为他留的引路灯。
"阿悦,等我回来。"他低喝一声,星辰碎空枪划破虚空,枪尖带出的星芒竟在传送阵上激起连锁反应。萧雅趁机甩出七枚玉简,组成北斗方位,传送阵光芒大盛:"楚小友,记住星砂密语的暗号!到了星辰阁,找天玑峰的......"
话音未落,九幽血舟的主炮轰然炸开,器神宗山门的护山大阵应声而碎。楚阳在传送光芒中看到,林悦的双鱼玉佩碎成两半,其中一半飞向他,另一半没入萧雅袖口的北斗胎记。血光与星光在她身后交织,映出她唇形——"活下去"。
当传送阵的光芒完全笼罩他时,楚阳终于明白萧雅为何对他如此关注,为何林悦总能精准炼制星辰类丹药。他们三人的命运,早在三百年前血魔之乱时就已纠缠在一起,而他手中的星辰碎空枪,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星辰阁的星轨在他眼前展开,远处传来晨钟的余韵,却比器神宗的钟声多出一声。楚阳握紧手中的菱形晶体,感受着林悦残留在上面的灵火温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决然。无论前方是星辰秘窟的深渊,还是血煞宗的阴谋,他都要走下去——为了那些用生命守护他的人,为了灵界即将熄灭的星光。
传送光芒消散的瞬间,他衣摆上沾着的沉水香突然化作星尘,随风飘向器神宗的方向。而在千里之外,九幽血舟的甲板上,万蛊真人望着掌心的魂火罗盘,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北斗命盘的宿主,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