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晚风裹挟着一丝凉意,楚阳坐在篝火旁,借着火光端详手中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刻着一圈细小的饕餮纹,双目圆睁的兽首之间,暗金色纹路如血脉般蜿蜒交错,中央的黑色珠子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光泽,隐约可见其中有光影流转,似有一座悬浮的宫殿轮廓。他指尖轻抚纹路,突然一阵刺痛,三滴鲜血竟透过皮肤渗入纹路,令牌表面骤然亮起星芒般的微光。
"楚阳,小心!"凌雪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
楚阳只觉手腕一紧,令牌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险些栽进篝火。他慌忙运转"玄龙劲",真气如锁链般缠上身旁的巨石,却见令牌上的饕餮纹张开巨口,疯狂吞噬他的气血,眼前浮现出无数阴魂哀嚎的画面,识海中响起刺耳的尖啸。
"给我停下!"楚阳怒吼一声,丹田处的真气如火山喷发般涌入手臂,太初神枪被他猛地插入地面,枪身爆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奇妙的是,战枪的嗡鸣竟与令牌的频率产生共振,黑色珠子中的宫殿虚影突然清晰起来,一道金光从殿中射出,直抵楚阳眉心。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楚阳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令牌静静地躺在膝头,纹路间的血色已化作淡金,中央珠子里的宫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悬浮的古篆:"太初神枪共鸣之物,需以精血温养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得其奥秘。"
"你没事吧?"凌雪递来清水,目光落在令牌上,"这东西......似乎认主了?"
楚阳擦去额头冷汗,将令牌收入怀中:"暂时没事。这令牌与我的战枪有共鸣,或许......与师父提到的太古神枪有关。"想起师父临终前那番关于"枪冢"的遗言,他心中涌起一丝激动,难道这就是寻找传说中神器的线索?
夜深人静,楚阳独自来到山谷深处。月光如霜,洒在他摊开的阴煞老怪功法残卷上。泛黄的纸页散发着腐朽气息,字迹暗红如血,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生命般蠕动,试图钻入他的双目。楚阳运转"净心诀",指尖凝聚一缕真火,在纸页上方缓缓移动,那些扭曲的字迹才渐渐安分下来。
"阴魂入体,以煞养煞......"楚阳皱眉读着功法总则,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邪功的极致是走火入魔,正道的极致是返璞归真,两者看似对立,实则同源。"他闭上眼睛,试图将残卷中的真气运行路线与自己的"玄龙枪法"融合,脑海中却一团混乱,邪功的阴寒与真气的阳刚如冰火相击,让他一阵眩晕。
不知不觉,东方泛起鱼肚白。楚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断崖上。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青石,表面布满了被风雨侵蚀的痕迹。他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手持战枪走到青石前。
"就拿你试试吧。"楚阳喃喃自语,按照残卷中记载的方法,运转真气凝聚煞气。起初,他只感觉丹田处有一丝凉意升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当煞气抵达枪尖的瞬间,玄铁战枪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枪尖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黑雾。
"喝!"楚阳大喝一声,战枪如雷霆般刺出。青石表面瞬间出现一道深达三寸的裂痕,裂痕周围的岩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渗出黑色的汁液。楚阳惊讶地发现,这股煞气并非完全的邪恶,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浩然正气,与他的真气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接下来的几天,楚阳沉浸在对煞气的研究中。他尝试在不同的招式中融入煞气,发现"玄龙九式"的第三式"潜龙勿用"最适合与煞气结合——当真气积蓄到顶点时释放煞气,能产生出其不意的震慑效果。他在训练场地上不断演练,每一次枪芒划过,都在地面留下一道黑色的轨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第五日傍晚,楚阳正在演练新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收枪转身,只见凌雪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楚阳,你已经练了一整天了,先休息一下吧。"凌雪递来一块干粮,"自从得到那件宝物,你就一直闭门不出,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楚阳接过干粮,咬了一口:"我没事。只是这煞气的运用太过玄妙,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你看......"他指了指不远处被煞气侵蚀的岩石,"如果不能完全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凌雪点点头,目光落在楚阳腰间的令牌上:"那件宝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楚阳沉思片刻,将这几日与令牌沟通的经历告诉了凌雪。当他说到令牌中浮现的古篆时,凌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太古神枪?难道就是传说中镇压九州的神器?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令牌的来历可就非同小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