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库伦娜的遇袭成为了夜袭名声鹊起的第一步,在这之后整个帝都都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就连大臣的侄女、教宗的妻子、圣女的生母都遭到了职业杀手的攻击,帝国的贵族们就不免人心惶惶,畏惧着某一天自己也会遭到暗杀。
大量的通缉令被张贴到了各处,夜间的巡逻力度也一次又一次的提高。
前帝国将军:娜杰塔。
前帝国军人:布兰德。
前帝国暗杀部队成员:赤瞳。
前帝都警备队成员:安娜贝尔。
目前为止,已经被帝国通缉的夜袭成员,就是这四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前三者的通缉令上都有明确清晰的画像,但最后一人却只有一道手持镰刀头生犄角的恶魔女性剪影。
没办法,安娜贝尔的长相和光明教廷的圣女相差无几,如果把她的画像也给张贴出去岂不是把安洁莉卡大人给误伤了?
所以,在教廷的大手之下,任何记载着安娜贝尔样貌信息的文件都遭到了销毁。
通缉令上,自然就只有她变身之后的魅魔姿态剪影了。
夜袭的活跃,让帝都陷入人人自危的气氛之中,帝国的气数似乎也在这种氛围下日渐迟暮。
就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帝都北边的某座村庄里,三位年轻人相约为了振兴村落,结伴前往了传说中拥有无数出人头地机遇的繁华帝都。
……
“安洁莉卡大人,您交代过的,那三名年轻人已经从布耶那村出发了。”
雷米迪亚大圣堂深处,一名异端审判官半跪着,向安洁莉卡汇报道。
现在是帝国历1024年,距离夏孪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两年,算算日子也到了主角从新手村出发,前往帝都的日子了。
“伊耶亚斯,莎悠……还有塔兹米吗?”
安洁莉卡的手指划过摆放在面前的一个巨大玻璃柜,看着被浸泡在圣水里的那一团血肉人形——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库伦娜没有死,在光明教廷的全力治疗下,她可以保持着这种内外翻转的状态活到老死。
但,比起痛苦的被折磨一生,或许她本人更想直接死掉也说不定。
“安瑞赛斯,你觉得我该不该出手帮帮他们呢?”
目光无喜无悲的注视着玻璃柜里的艺术品,安洁莉卡和库伦娜的一颗眼球互相对视。
看着如此瘆人的东西,她却能完全不为之所动,还轻松的和其他人进行交流。
“若您心情愉悦,便可施以仁慈。”
“若您心情苦闷,自然不必理会。”
最强的异端审判官就站在宫殿的阴影中,听到主人的呼唤之后轻声回应道。
自她被系统召唤已经过去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里有一些性格和【灵魂】的感觉就从其身上出现。
现在,安洁莉卡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某个思维分支化作了安瑞赛斯,还是这具空壳里自然孵化出了一个意识。
“如今,我的一念之间,已可使万千民众获得救赎。”
“但……这样的我,却依旧不能拯救所有人。”
“人总是贪婪的,不知满足的,人的心总是在变化。”
说实话,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安洁莉卡的确想过要做些什么,将斩赤世界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得更美好一些。
但,在接触这个世界的人们足够久,看清楚了人类的本质之后,她就明白这种想法有多天真了。
争斗和比较,是人类的本能。
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自上而下的剥削机器。
推翻了帝国,革命军很快就会变成下一个帝国。
所有伟大的东西都会腐朽,包括她一手创立的光明教廷。
“母亲大人,你现在能和我感同身受了吗?”
“从内脏开始溃烂,从骨骼开始腐蚀,血管流淌着污浊的液体。”
“不……你还是不明白啊。”
将手按在玻璃柜上,安洁莉卡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十二年的病痛折磨就如昨日般清晰可见。
这个世界没有地狱,人间就是一场噩梦。
哪怕她尽力约束光明教廷,哪怕她使用政治手段推行改革,但在这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帝国基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帝国的腐朽,不是因为皇帝,也不是因为大臣。
这棵参天大树已经从根部开始了溃烂,它的寿数已然抵达了命定的尽头。
“这个世界病了,我会成为它的解药……”
挥了挥手,安洁莉卡示意异端审判官把这个装满圣水的玻璃柜挪走。
“咕……吔……”
被推走的玻璃柜中发出来奇怪的声音,但并没有谁会去在意。
安洁莉卡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塔兹米的成长轨迹她不会去干涉。
或许她可以伸出援手,让那三个年轻人安安稳稳的到达帝都,然后分别找到合适的出路。
但那样一来,塔兹米的未来肯定达不到原作里的那种高度。
“人的强大,来自于他们所背负的沉重之物。”
“若是你能成长到足以直视我的程度……再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拯救所有人吧。”
“只是现在,不思观望。”
闭上眼睛,安洁莉卡让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
乌列尔、米迦勒和拉斐尔从她的心灵中浮现出来,又开始在宫殿里互相追逐打闹。
福音传道者的二次觉醒,成为炽天使的道路依旧没有畅通,这个任务卡了她整整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