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尽了好话,好不容易求得王氏松口,答应替他们再去迎儿家里说项一番,宽容些日子,冯氏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了门。
可一回头,她那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剩下的全是愁苦。
宽容些日子,可到底拖不了多久,聘礼拿不出来,咋娶媳妇进门?
她倒是想硬气的说,这婚事咱不要了,爱退就退吧!她再给老三找个好媳妇!
可想想家里的穷的连老鼠都不来,这话她又说不出口——迎儿家也没狮子大开口,人家要的聘礼中规中矩,不出格!
换成别家,说不定还嫌她三儿岁数大了,要多些聘礼呢!
一想到三儿子的婚事可能保不住,冯氏就愁的头疼。
苗长安回来的时候,冯氏正在生闷气。
冯氏并不是个爱迁怒的人,可这事儿实在让她又是发愁又是难受,一肚子的火气却不知道发到哪儿去。
敢怪官老爷忽然加税?
还是能怪四木生病?
想怪迎儿她家爱钱、不通情理——可这话冯氏也说不出口啊。
说实在话,就是口头上订了婚事,人家已经等了两年,够讲情分的了。
都是没钱闹的!
冯氏拿着锥子一下一下的使劲纳鞋底,好像唯有这样,心里才能略松快些。
“喵?”苗长安走到冯氏身边蹲下,蹭了蹭她的胳膊。
大狸是冯氏抱回来养大的,也最是喜欢冯氏,不出去的时候,喜欢挨着冯氏趴着。
冯氏叹了口气:“大狸,你回来啦?”
她放下手中纳了一半的鞋底子,抱起苗长安,习惯性的开始絮絮叨叨:“大狸啊,三木的婚事可怎么办啊……我求了他婶子帮咱说项,可没钱就是没钱……唉,要不我去一趟大弟家?他在镇上当了那么多年的伙计,说不定能借我点钱……”
看冯氏这个“抱猫+抱怨”的熟练程度,估计原本的大狸当树洞的时间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