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云兮莲步轻移,踏入慈宁宫。她身姿婀娜,眉眼低垂,恭敬地向太后请安:“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圣体安康。”
太后嘴角挂起一抹慈祥的笑意,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不着痕迹地朝身旁的蔡嬷嬷递了个眼色。蔡嬷嬷心领神会,微微颔首。她转身走到雕花案几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留意后,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描金小瓶,将瓶中的春药倒入茶盏,动作娴熟又利落。随后,双手端着茶盏,恭敬地走到苏云兮面前,轻声说道:“苏小主,太后心疼您,特意备了这盏茶。”与此同时,蔡嬷嬷悄悄朝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匆匆离去宣皇上前来。
太后靠在软枕上,紧紧锁定苏云兮,看着苏云兮双手接过蔡嬷嬷递来的茶盏,缓缓送到唇边,仰头饮下,嘴角笑意愈发浓郁,心中暗自得意:“今日,定要让这二人成事,早日诞下皇子,牢牢掌控这后宫朝堂!”
片刻后,小太监猫着腰匆匆折返,俯在太后耳边,压低声音道:“太后,皇上正往慈宁宫赶来,此刻已过了御花园。”
太后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随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哀家今日乏了,云兮,你便替哀家接待皇上吧。”言罢,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摇曳着身姿离开了,只留下苏云兮在原地,静静等待皇上的到来。
苏云兮端着另一盏被下了春药的茶盏,孤身伫立在慈宁宫大殿之中,鎏金宫灯散发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不多时,殿外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苏云兮心中一紧,连忙整理裙摆,低垂眉眼,一副恭顺模样。
燕景霆阔步迈入慈宁宫,目光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一扫,眉头微皱:“太后呢?”苏云兮莲步轻移,盈盈下拜,柔声道:“回皇上,太后娘娘说身子乏了,命臣妾在此候着皇上。”说话间,她将手中茶盏恭敬呈上:“这是太后特意为皇上准备的茶。”
燕景霆伸手接过茶盏,目光在苏云兮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间游移,瞬间明白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搁在一旁,后退了几步,与苏云兮拉开距离。
然而,就在此时,苏云兮体内的药性开始发作。她只觉一股燥热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意识也逐渐模糊。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瞬间染上一抹不正常的嫣红,恰似天边诡异的晚霞。发丝凌乱,眼神迷离。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躯,贴向燕景霆,举手投足间尽显孟浪之态,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
燕景霆看到眼前这一幕,面色一沉,余光瞥见殿角的青铜鹤形烛台,计上心来。他佯装踉跄,顺势撞向烛台,“哗啦”一声,烛台倒地,烛火四溅。
苏云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燕景霆趁机侧身,避开了她愈发逼近的身躯。
“赵瑾!”燕景霆高声叫道。赵瑾公公听闻召唤,不敢有丝毫耽搁,迈着碎步匆匆赶来。一进大殿,瞧见苏云兮发丝凌乱、眼神迷离的模样,赵瑾公公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事态严重。他连忙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快,苏婕妤好像中毒了,即刻送她回宫,宣太医!”小太监们领命后,手忙脚乱地架起苏云兮,匆匆离开了大殿。
赵瑾公公目送苏云兮被带离,转过身,弓着腰,小心翼翼地看向燕景霆:“陛下,这……”燕景霆抬手打断他,目光如炬,在空荡荡的大殿内扫视一圈,没有出声,转身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躲在偏殿阴影中的蔡嬷嬷,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见燕景霆成功脱身,苏云兮被小太监们架走,她心中暗叫不好,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向太后寝宫奔去。此刻,太后正半躺在雕花软榻上,听着蔡嬷嬷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成!”太后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响在静谧的寝宫中格外刺耳。
另一边,燕景霆从慈宁宫出来,来到了启祥宫。宫门口的宫女见皇上到来,纷纷屈膝行礼。燕景霆摆了摆手,径直走进殿内。安若伊正在灯下看书,听到脚步声,连忙起身相迎。
燕景霆挥了挥手,示意左右侍从退下。恰在此时,羽青玄从偏殿走出。燕景霆便招呼羽青玄和安若伊在雕花圆桌旁坐下,将慈宁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讲述了一遍。
羽青玄听完,眼中寒光闪烁,沉声道:“该死的贱人!竟敢对师尊图谋不轨,徒儿这就去把她弄死!”说完起身便要出门。燕景霆连忙抬手制止:“徒儿莫急,留着苏云兮还有他用!”
安若伊则秀眉紧蹙,忧心忡忡地说:“你可要多加保重啊。”保重两个字声音特意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