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大茂就将饭菜全部端出去。
何雨柱也从屋里迈步而出,目光扫过还站在那里的闫阜贵:“三大爷,还不过来吃饭?一块儿喝酒!”
闫阜贵搓着手,脸上笑意堆得快要溢出来,刚抬起脚准备上前,就听见身后“啪”的一声。
贾张氏把笤帚狠狠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叉着腰挡在他面前:“闫老抠!你敢挪一步试试?我现在就去告诉刘海中,说你不好好监工!”
闫阜贵僵在原地,讪笑着摆摆手:“那个……今天就算了,等改天,等改天。”话音未落,喉结却不受控地狠狠滚动了一下。
许大茂见状,故意拖着长调凑上前:“三大爷,那您今天可真没口福喽——”
他夹起块红烧肉,在闫阜贵眼前晃了晃,这才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夸张地咂吧着嘴:“嗯,真香!”
紧接着,他打开五粮液瓶盖,给自己斟满酒盅,仰头“滋溜”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叹息。
何雨柱别过眼不再看这场闹剧,径直走到何雨水房前:“雨水,出来吃饭了。”声音生硬。
小黑似察觉到主人的不悦,蔫巴巴地垂下尾巴,却仍紧紧跟在身边。
何雨水垂着头,脚步迟缓地走出房间。方才在屋内,她反复琢磨着哥哥的变化。
那个往日里会笑着揉她头发、对她有求必应的傻柱,此刻连叫她吃饭的语气都冷得刺骨。她咬着嘴唇,实在想不通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一言不发地在饭桌前坐下,抬眼只望见何雨柱毫无表情的侧脸。攥紧筷子,她将满心委屈都咽进肚里,就着寡淡的月光,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
何雨柱缓缓落座,酒盅与许大茂的碰出清脆声响。酒液在杯中摇晃,却映不出他眼底翻涌的思绪。余光瞥见何雨水机械扒饭的模样,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自认为供妹妹读书、护她周全,虽偶尔犯浑,却从未亏待过她。可在自己无家可归时,那句冰冷的“不见”,成了他心口永远的疤。
许大茂爽朗的笑声混着肉香飘来,何雨柱仰头灌下烈酒。
辛辣灼烧着喉咙,却烧不掉记忆里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妹妹,他第一次觉得,这满桌佳肴,竟不如往昔清水白菜来得踏实。
院里杯盏相碰的脆响混着肉香漫开,家家户户的窗户后都探出了脑袋。
许大茂故意把酒杯磕得震响,“嗝”地打了个酒嗝,扯着嗓子喊:“傻柱,你这手艺绝了!”
何雨柱仰头灌下白酒,呛得眼眶发红,笑声却愈发肆意。
贾张氏跺着脚骂:“没良心的!”可瞥见何雨柱阴冷的眼神,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闫阜贵搓着手在原地打转,心里把刘海中、贾张氏骂了个遍,也恨自己糊涂。
夜色渐深,各家屋内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里,夹杂着窸窸窣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