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还疼不疼?”
钟虞几步走过来,关切地看着他。
闻人仄低头看自己身上,和钟虞一样的粗布衣服,胳膊腿上能感觉到束缚,应该是受了伤被布条绑了起来。
伤口并不怎么疼,或者说,比起五脏六腑无时无刻的疼痛来说,几近于无。
他摇摇头,靠在钟虞怀里,声音有些虚弱,“不疼。”
闻人仄脸色是惨白的,火光打在他脸上,柔软的长睫微微颤动,脆弱又可怜。
钟虞想起那些划破的伤口、磕碰的淤青,太多了,但更多的是狰狞陈旧的疤痕。
这人护了他一路……
钟虞拇指摩挲着他的侧脸,“你身上好多伤疤……”
闻人仄身子一僵,心跳有些快,但钟虞没再追问,只是把烤好的兔子撕下一片递到他嘴边。
“不好吃。”
钟虞又撕下一片,“先忍忍,过几天我想办法,再吃几口?”
闻人仄扭过头,表达自己的决心。
钟虞看他任性闹脾气的样子,笑了,“怎么办?你做什么我现在都只觉得可爱。”
闻人仄咂摸出了点甜味,但又羞恼起来。“闭嘴!”他终于有了点生气,愤愤地又吃了几口,剩下的全进了钟虞的五脏庙。
漆黑安静的夜色中,只有火堆偶尔会噼里啪啦地响一下。
两个人躺在厚厚的褥子上,身上也盖着两床被子,并不太保暖,气味也不好闻,但闻人仄没说什么,他只是钻进钟虞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被子哪里来的?”
钟虞笑容有些狡黠,“偷来的!”
“嗯?”闻人仄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他还会偷东西。
“给了银子,给了银子。”钟虞摸摸鼻子,“这里是绿芜山,山下有些百姓居住,我们的衣袍都不成样子了,夜里又冷,我便……咳!”
闻人仄看他这副稍显窘迫的样子,被逗笑了,“阿虞~”
钟虞想起了那块雪花糕,软糯糯,又甜滋滋的。
“嗯?”他的声音有些沉。
有些事很快就能熟练起来,哪怕衣袍的款式天差地别。
一尾鱼钻进怀里,火光映在洞壁上,影影绰绰,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