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岛西侧港湾,宛如一颗镶嵌在大海中的明珠,静谧而美丽。
十三艘三桅沧澜舸如忠诚的卫士,静静泊在碧波之间,船首那铜铸的虎头,在晨光的轻抚下,泛着暗金色泽,仿佛随时准备咆哮,彰显着船队的威严与力量。
陈太初迎着清晨的微风,踏着被露水浸润的滩涂,稳步登上主舰 “沧澜号”。
甲板上,蒸汽机正有条不紊地运作着,铜质压力表的指针轻微颤动,仿佛是它沉稳的心跳。
王铁柱带着三名铁匠,虔诚地跪在齿轮箱前,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用鲸油细细擦拭着传动轴上的黄铜齿轮。
每一个齿牙都被精心呵护,在鲸油的滋润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大人,昨夜试车时左舷连杆有异响。” 王铁柱抹了把额头因专注而冒出的汗珠,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羊皮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据与心得。
“按您教的法子重新校准了曲轴同心度,误差不过发丝粗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也饱含着对陈太初的敬佩。
陈太初微微点头,俯身仔细查看蒸汽机底部新铸的铸铁基座,指尖轻轻抚过尚带余温的铆接处,感受着工匠们的用心与专注。
此时,二十名赤膊的水手正喊着整齐有力的号子,将成筐的槟榔炭搬入底舱。
这些槟榔炭,将为蒸汽机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是船队前行的能量源泉。
而混江龙李俊,则立在桅盘上,如同一尊雕像,挥动着黄旗,精准地指引着漕帮弟兄将新伐的樟木料运往染墨负责的营寨工地。
樟木料质地坚实,是建造营寨与修缮船只的上好材料。
岛东麓的密林深处,传来阵阵铁器敲击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声。
李铁牛领着三十名壮汉,如同无畏的开拓者,正在奋力开辟储水区。
山涧引来的清泉,如灵动的银蛇,顺着竹管欢快地注入新砌的石灰池。“这过滤法子真神了!”
漕帮罗五胡捧着陶碗,眼中满是惊叹。
经过三重细砂滤过的泉水,清可见底,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周围的美景。
岸边,数百个装满淡水的橡木桶整齐排列,每只桶口都封着蜂蜡浸透的油布,确保淡水的清洁与保存。
炊烟从临时搭建的泥灶袅袅升起,宛如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升入天空。
伙头军熟练地将黍米与咸鱼干倒入铁釜,空气中渐渐弥漫起食物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柳德柱带着两名账房,认真地清点着从各船卸下的物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船队的命脉:“豆菽八百石,柑橘二十篓,腌菜......” 忽然,林间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三个背着藤筐的军士兴奋地跑来,筐中满是青黄相间的野柑橘,枝叶间还沾着晶莹的晨露,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慷慨。
“取柑橘百枚分予各船,余者以石灰窖藏。” 陈太初有条不紊地吩咐着,目光如鹰般扫过正在滩头晾晒的渔网。
营寨东南角的工棚里,染墨正指挥工匠们紧张地组装水力锻锤。
溪流推动的木轮飞速转动,带动铁锤有节奏地起落,叮当声中火星四溅,仿佛在谱写一曲劳动的赞歌。
“留两架车床在此。” 陈太初抚摸着精铁打造的导轨,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规划与期望。
“齿轮传动比按三比一设置。” 染墨迅速在桦树皮上记录着参数,他身后堆着新打造的犁头与铁锹,这些农具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为开拓这片土地发挥重要作用。
二十名留守士卒正在夯筑黏土围墙,他们齐心协力,每一次的夯击都仿佛在为营寨注入力量,使其更加坚固。
午时三刻,潮水开始缓缓退却,仿佛是大海在进行一场温柔的呼吸。
都指挥使林聪带着水军,乘坐舢板,如灵动的鱼儿,在港湾中巡查。
王伦站在 “沧澜号” 甲板上,专注地调试着六分仪。
青铜镜片反射的阳光,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银线,如同神秘的符号,指引着船队前行的方向。
混江龙李俊的座舰 “镇海号” 正在试射新型霹雳炮,裹着油布的炮身微微后坐,那是保命的家伙。
装有延迟引信的陶罐在三百步外炸起丈许水柱,水花飞溅,如同盛开的白色花朵,展示着武器的威力。
炊烟再次升起,仿佛是在呼唤着人们。
各船医官齐聚主舱,陈太初耐心地演示着豆芽培育之法:“陶罐底铺细沙,每日卯酉两时以海水兑淡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