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的离开,包括放弃一部分自己拥有的。
而得到的也是陈太初能接受的。
政和八年,在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好的迹象,希望靖康耻辱,能不要发生!
“大人,我们就在大名府吗?”岳飞问道。
“大名府是北京,也是河北东路的路制之所,没什么不好,况且我只是副使,不用整天在大名府”陈太初幽幽的说道。
政和八年十一月
汴河的清晨,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河面上结着一层薄冰,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王大郎紧紧抱着昏睡的三岁稚子,缓缓跨出诏狱的大门。
他的妻子刘氏裹着染墨送来的灰鼠裘,可依旧止不住地打颤。
在狱中熬过的这三个月,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鬓角已然生出了白发。
她怀中紧紧攥着的银剑,上面的刻痕从三十道划到了九十七,每一道都记录着在狱中艰难的日子。
街角馒头铺中升腾起的热气,混合着糖霜那香甜的气息,悠悠地飘来。
王思初,这个在牢瘟中挣扎许久的孩子,忽然在父亲的臂弯里抽动了一下鼻尖。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王大郎和刘氏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这可是孩子自牢瘟痊愈后头一回对外界有了反应。
“王东家,漕帮的车马候在北门。”染墨扮作卖炭翁,推着独轮车缓缓靠近。
车上除了炭,还堆着陈太初的亲笔信与五十贯交子。
那信纸浸过明矾水,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异样,唯有在炭火的烘烤下,才会显出暗文:“祖宅地窖第三砖,撬之可得《百工谱》。”
王大郎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他将染墨递来的东西小心收好,带着妻儿朝着北门走去。
三日后,开德府王家祖屋的枣树下燃起了熊熊火光。
王大郎神情凝重地将祖传的糖坊地契投入火盆,看着地契在火焰中逐渐卷曲、变黑。
随后,他在灰烬里扒拉出烧得变形的田黄石章,这是官府登记在册的东家印。熔毁了它,便再也无人能凭借地契来抢夺产业。
邻居赵寡妇好奇地扒着墙头偷看,只见刘氏抱着孩子跪在祠堂,面前摆着七碗掺了糖霜的黄土。
这是河北路祭奠横死之人的风俗,或许他们是在祭奠那些在这场风波中逝去的东西,又或许是在向过去的困境告别,迎接未知的未来。
大名府·军器坊密室
密室中,陈太初正专注地用磁石在沙盘上布阵,那些铁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沿着漳河的支流渐渐聚集成脉络。
就在这时,王大郎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
此时的陈太初,正将代表糖坊的木楔钉进磁州的方位,看到王大郎,他说道:“来得正好,且看这新制的《三才商图》。”
陈太初说着,展开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绘就的三角架构缓缓浮现:
沧州小山港作为明面枢纽,由王伦率领梁山泊旧部经营“盐糖船”。
每艘船上都配备着厢军淘汰下来的床弩,看似是为了护航,可弩机却是用糖胶黏合而成,一旦遇水,便会迅速散开。
这巧妙的设计,既为船只增添了威慑力,又在必要时可自行解除武装,避免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威胁。
在开德府,暗设了三十六处“糖井”。
从表面上看,它们只是普通的灌溉水渠,但实际上却是地下作坊的通风口。
开凿这些井的匠人,全都是贾进起义军的残部。
这不仅为这些曾经的起义者提供了新的生计,也利用他们的力量构建起了一个隐秘的地下生产网络。
大名府厢军匠户被编入“百工社”,匠户名册使用波斯数字加密,社长每月轮换,只有持有陈氏玉珏的人,才能够调阅全谱。
如此一来,保证了匠户信息的保密性和组织的灵活性,不易被外人渗透和掌控。
王大郎轻轻抚过地图上暗藏的丝线,这些浸过鱼胶的蚕丝平日里隐匿不见,遇热便会显形。
它们串联起各个节点间的物流密道,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布局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王大郎不禁感叹道:“如此周章,比当年制雪魄糖更难十倍。”
“难就难在要让朝廷看得见糖霜之利,却摸不着百工之脉。”陈太初说着,推开北窗。
此时,军器坊新建的水力锤正轰鸣作响,发出有节奏的巨响。
月光下,赵虎带着匠户们将精铁锭熔铸为农具,铁水缓缓流入模具。
而在模具的底部暗格,藏着燧发枪的击锤模。在这看似普通的农具制造背后,隐藏着军器制造的秘密,巧妙地利用生产农具的掩护,继续进行着军事装备的研发和储备。
三日后的分金宴
大名府军器坊中,气氛庄重而神秘。
陈太初面色严肃,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盛着雪魄糖的青瓷海碗。
血与糖霜交融,仿佛象征着一种庄严的契约。
“自今日始,糖利分作七斗——”陈太初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宋江执掌梁山运输集团漕运三成干股。
作为回报,他必须保证每条盐糖船上都有梁山泊的五人混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