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七年,从立春开始,天上不下一滴雨,整个北方普遍大旱,过了端午节一直到麦收一直处于干旱状态,这样导致田里庄稼普遍欠收。
政和七年秋,河北大旱,“民多流徙”,饥民聚众反抗。
为应对辽、金威胁及奢侈消费,朝廷加重赋税,尤其河北、山东地区因地处边防,负担更重。
蔡京、童贯等权臣专权,推行“丰亨豫大”政策,大兴土木(如艮岳、花石纲),导致民力枯竭。
贾进为起义领袖,史载其“聚众数万”,自称“燕王”,部众多为流民、溃兵。
起义军以游击战术劫掠官府粮仓,开仓济贫,吸纳饥民,迅速壮大。
起义军活跃于河北西路、东路,攻破州县,击败宋将刘光世、辛兴宗等部。
起义军以“求生”为号召,每至一地即吸纳流民,队伍膨胀迅速但战斗力参差不齐。
政和七年七月二十日晨雾尚未完全消散,垂拱殿前的螭吻静静吞吐着檐角残留的寒霜,给这庄严的宫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
梁师成身着宦官服饰,双手高高捧着黄绫圣旨,那尖细的嗓音在殿柱之间来回回旋:“…… 陈太初剿抚并济,祝成功平定贾进匪患,特赐玉带一围、紫金鱼袋,兼领河北路安抚副使……”
蔡京手持朝笏,微微倾斜着身体,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童贯蟒袍下微微鼓胀的肚腩。
他心中暗自冷笑,这阉帅竟然把捷报誊抄成话本,此刻袖口还明目张胆地露出《平匪录》的书角。
而龙椅上的徽宗皇帝,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陈太初进献的 “祥瑞糖罐”。
那琥珀色的糖浆包裹着金箔,在琉璃盏中缓缓流转,仿佛将星汉银河纳入其中,美得如梦如幻。
“陛下!” 梁师成像是突然被什么刺痛了神经,声音陡然破音,尖锐地说道,“这旨意里‘许开河北榷场糖铁专营’,恐怕有违祖宗之法啊!”
说着,他袖中不小心滑落半片报纸,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陈太初报纸中缝的《剿匪檄文》。
徽宗微微皱眉,屈指轻轻弹响糖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后慢悠悠地问道:“梁卿眼力倒是甚佳,可识得此物?”
陈太初捏着污渍斑斑的《河北路灾情录》,指尖在"旱和蝗"字上反复摩挲。
窗外飘来新糖坊的焦香,混着案头密报的血腥气,竟酿成诡异的甜腥。
“去年黄河改道,无情地淹没了三州之地,而今年春天,沧州又遭遇了旱灾和蝗灾,致使颗粒无收。”
陈太初缓缓推开面前的舆图,随手拿起几块糖块,在沧州的位置上垒成了一座小丘,“百姓们先是啃完了树皮,到最后甚至只能吃观音土来勉强维持生命。
在这种绝境之下,贾进振臂一呼……” 陈太初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他深知,百姓的苦难往往是滋生叛乱的温床。
岳飞突然插话道:“末将上月押粮经过郓城时,看到灾民们争抢着食用新制的‘赈灾糖饼’,只是这东西……” 岳飞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那糖饼里掺了半数的糖渣,吃多了会让人腹胀如鼓。” 陈太初苦笑着接过话头,“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总比眼睁睁看着百姓们饿殍遍野要强啊。”
陈太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些都是他治下的百姓,他恨不得能立刻为他们解决所有的困境。
大名府厢军,在得到童贯得许可后,收集流民五千,厢军队伍迅速壮大。
“初起不过三百饥民,为首者乃是贾进。”
参军赵虎站在一旁,神情严肃地摊开流寇名册,详细地汇报着,“五月间,他们攻破了南皮的粮仓,借此裹挟了两千流民;
到了六月,又与太行山‘草上飞’的匪部合流,对外便号称有三万人马。”
张猛听闻,猛地灌了口玉冰烧,大骂道:“他娘的!俺带斥候偷偷摸过他们的营地,实际上能打的也就八百来个老匪!”
“正是这三万的虚数最是要命。” 陈太初微微皱眉,说着便蘸了蘸糖水,在桌面缓缓画起圈来,“他们每攻破一个村庄,便逼迫半数的青壮入伙。就拿上月攻下景州来说,匪众数量已然超过五万。”
说到此处,糖圈突然炸裂开来,恰好黏住了一只误闯进来的飞蛾,就如同这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匪分三重。” 岳飞神色凝重,抽出佩剑在地上迅速勾画起来,详细阐述着叛军的构成。
“其一,是老营。这八百人皆是亡命之徒,大多是江洋大盗出身,擅长使用朴刀硬弓,游击战术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些人历经江湖险恶,战斗经验丰富,是叛军的核心战力,也是最难对付的一股势力。”
岳飞边说边在地上画出代表老营的区域,那线条刚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这股势力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