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二岁的某个夏天,蝉鸣声透过纱窗传来,像是无数把小锤子在敲打着我的太阳穴。
我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钝刀在肺叶上刮擦。汗水浸透了睡衣,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蜷缩成一团,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母亲连忙端来温水,可我刚喝一口就全吐了出来,水中混着暗红的血丝。
"这样下去不行啊。"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深深的疲惫,"这都三个月了,打针吃药都不见好......"
我听见他们在低声商量着什么,接着是父亲出门的脚步声。
夜色渐渐深了,我却因为高烧而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投进房子里的月光。
第二天一早,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那是个瘦高的老人,穿着一身青布长衫,手里提着个褪色的布包。他的眼睛很特别,眼白泛着淡淡的青色,看人的时候仿佛能看透皮肉,直直望进骨子里。
"这就是那个孩子?"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我下意识往母亲身后躲了躲,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冰凉刺骨,我打了个寒颤。
母亲安慰道:“别怕这是覃端公,来帮你看病的。”
"嗯......"他闭着眼睛,手指在我的脉搏上轻轻跳动,"是这孩子了。"
我听见母亲倒吸一口冷气。老人松开我的手,从布包里取出一个铜铃,绕着我的床走了三圈。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