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稀奇,港岛日报都登了好几天了,最后林生还不是选了小情人陪产。”
“那也没办法啦,人家小情儿肚皮争气,一举得男仔呢。”
“也是,原配两胎都是千金,地位怕是不稳了。”
苏慕春端着高脚杯,时不时地小抿一口。
听着豪门秘辛,无端端的,脑海里竟闪过梁颖儿和明羡宝的脸。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厌烦,她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包厢临着赛道的玻璃栏杆旁。
夜风带着马场特有的青草与牲口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稍微驱散了些包厢内馥郁浮华的香水味。
她总算透了口气。
下方的赛道上,灯火通明,数十匹纯种赛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过终点线,人群爆发出短暂而狂热的欢呼与懊恼声,夹杂着解说员激动的播报。
10分钟一场的赛事,胜负输赢就在转瞬之间,充满了金钱堆砌的刺激与疯狂。
苏慕春的手指搭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目光放空,心思根本不在那些奔跑的数字和输赢的赔率上。
身后两位女士的八卦似乎告一段落,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看你面生得很喔,是跟边个老板来的呀?”
苏慕春闻声缓缓回眸,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进这个VIP包厢就一定是谁捎带来的?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看出她对马场的陌生,善意解释:“你唔知啊?这里是马会的voting member(投票会员)才能坐的看台,好矜贵的,我们也是托朋友带进来的啦。”
这个语焉不详的“朋友”,其背后深意,在场的成年女人都心照不宣。
苏慕春捕捉到了话语里隐晦的归类。
原来在她们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依附于某个男人才能踏入此地的菟丝花。
是她们的“同类”。
她心底漫上一丝自嘲,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缓缓勾起唇角,笑容浅淡:“哦?原来是这样。”
顿了顿,她才答:“是丁嘉朗带我来的。”
丁嘉朗。
这三个字轻轻巧巧地一出口,沙发上的两位女士脸上同时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相互交换了眼神。
其中一位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丁生?!我还没见过他带女伴来马场喔!”
她们的反应,比听到林建平的八卦还要震惊。
苏慕春没接话,也没兴趣看她们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重新回过身去。
继续望着那片喧嚣热闹的赛场,任凭夜风吹拂着她颇为落寞的思绪。
*
另一间VIP赛马观台里。
意大利真皮沙发呈U字形摆放。
正中的沙发上,黎颂年双腿交叠坐着,深灰色暗纹的西装解开了扣子,端着杯麦卡伦单威士忌轻轻摇晃。
黎颂年抿了口酒才开口:“券商那边已安排好,约定时间一到,就开始回购2%的流通股。”
话落,他的目光转向丁嘉朗。
“你那边打算怎么摆平?股权一旦稀释,董事会那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丁嘉朗没说话,指尖在沙发扶手上点了几下,镜片后的眼神明显有异。
“他们?”
“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接着,丁嘉朗的视线扫向另一侧的郭铭文。
“阿文,做好沽空铜期货的准备。”
郭铭文只应了个字:“好。”
丁嘉朗站起身,杯子随手放在矮几上,踱步走向玻璃靠栏。
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朝左下方的角落望去。
一番寻找后,他的视线定住了。
左下角的玻璃靠栏旁,站着一个女人。
一头长发难得烫了柔和的波浪卷,蓬松地披在肩头,被晚风吹得微微拂动。
身上是件卡其色的无袖长款针织衫,贴身合体,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胸前的纽扣只堪堪扣到肚脐上方,露出小片平坦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