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触到鼎盖的瞬间,苏牧耳中响起某种超越物理规则的震颤——像是玻璃碎裂,又像是星辰坍缩。
他的轮回眼在剧痛中闭合,再睁开时,青铜鼎内翻涌的能量突然凝结成实体。
一个穿着银白制服的男人从中走出,机械义眼泛着幽蓝数据流,面容与方才消散的周明残魂年轻时分毫不差。
苏牧握剑的手猛地收紧,剑柄上顾清欢烙下的浅蓝印记突然发烫,烫得他虎口发麻。
"你终于来到锚点核心。"男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机械义眼扫过苏牧颤抖的剑尖,"三百年前周明将观测者的意识集合体封印在此,为的就是等待能看见法则的"真观测者"。"
"李明?"苏牧脱口而出。
实验室监控屏上那个敲键盘的白大褂男人的脸,与眼前人重叠。
他想起轮回眼剧痛时闪过的画面——原来系统管理员的身份,是周明埋下的暗棋。
回答他的是十二道尖锐的撕裂声。
顾清欢的十二道镜像突然被无形之力扯向鼎口,光带般的意识体在半空挣扎,每道镜像的面容都在瞬间切换年代:有穿道袍执剑的古代侠女,有裹着星际战衣握量子枪的战士,甚至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攥着半块糖。
"清欢!"苏牧想冲过去,却被鼎口涌出的引力场死死按在原地。
他看见每个镜像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举起手中武器,刺穿自己心脏。
鲜血在虚空中绽开,又在下一秒被能量漩涡吸收,"她们这是......"
"她承载的不是系统,而是所有观测者突破循环的执念。"李明抬手,青铜鼎底部的逆序六芒星突然倒转,熔炉般的红光转为幽蓝,"每个平行宇宙的顾清欢在濒临死亡时,都会将"打破轮回"的意志注入锚点。
三百年,十二万次死亡,终于攒够了掀翻棋盘的力量。"
苏牧的轮回眼突然渗出鲜血。
他看见那些意识碎片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暴雨中对他笑,有个银发女修在雷劫里将他护在身后,还有个机械义体的女人在宇宙废墟中把最后一颗能源石塞进他手心——全是顾清欢,全是"死亡"。
"所以你让我刺穿鼎盖?"他盯着李明机械胸腔下跳动的赤金核心,"因为只有末法修士的意识能当容器?"
"不。"李明突然露出与周明如出一辙的苦笑,"因为只有"真观测者"的手,能让法则显形。"
苏牧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想起周明残魂消散前的话:"观测者即囚徒,但囚徒也能砸烂笼子。"此刻剑灵在他掌心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做最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