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阡润眼眶一红,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快走快走,别搞这些酸溜溜的。”她转身走向洞后的封印裂口,衣摆被风掀起,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小腿——慕星黎这才注意到,她的裙角全是被堕神黑雾灼出的焦痕。
“我同你们去。”风无痕突然开口。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剑,剑刃在金光里泛着冷光,“当年我背叛紫霄,是因为他们勾结邪修;现在跟着你们,是因为……”他瞥了眼慕星黎眉心的神纹,“我信这世道该有个能镇得住邪祟的主。”
黎玄澈松开缠在慕星黎腕间的金尾,从袖中取出一枚温玉。
玉佩呈月牙形,正面刻着玄狐盘月的纹路,背面是一行极小的神族古字。
“这是我用本命精血祭炼的护魂玉。”他将玉佩塞进慕星黎掌心,指腹轻轻划过她虎口的薄茧,“若遇绝境,捏碎它。”
慕星黎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玉佩。
玉温透过皮肤渗进血脉,与她体内的神火产生共鸣,泛起一圈圈暖光。
她忽然轻笑一声,反手握住黎玄澈的手腕,将玉佩按回他掌心:“师尊,我曾在轮回里看你为我断尾,在重生后看你为我受罚。这一世……”她抬眼望进他的金瞳,那里映着她眉心的神纹,“我要站在你身侧,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黎玄澈的喉结动了动。
洞顶夜明珠的光落在他眼尾红痣上,将那抹艳色晕染开来。
他突然抬手,用金尾卷住慕星黎的腰,将她拉近。
她能闻到他衣袍上的沉水香,混着血锈味,却意外地让人心安。
“好。”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金尾尖轻轻扫过她耳后,“并肩。”
洞外的金铃花香更浓了。
黎玄澈拂袖卷起一阵金雾,将三人裹在其中。
风无痕率先踏出洞口,断剑在肩头晃了晃:“走了走了,再磨蹭冰原的雪都要化了。”慕星黎最后回头看了眼洞中的云阡润——她正跪在封印裂口前,指尖结着血痂,却仍在往阵旗上绘制新的符文。
“师姐!”她喊了一声。
云阡润抬头,脸上还沾着灰尘,却笑得灿烂:“快滚!记得给我带极北的冰魄草!”
金雾裹着三人腾空而起。
冥渊的阴云不知何时散了,一轮弯月挂在天际,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慕星黎望着脚下逐渐缩小的洞穴,感受着体内血脉与极北方向的共鸣,忽然握紧了身侧黎玄澈的手。
极北的风比想象中更冷。
当金雾散去时,风雪卷着冰碴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慕星黎眯眼望向远处,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尽头,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古老石碑正缓缓从雾中显形。
碑身上的刻痕被冰覆盖,却仍能隐约看出九道尾形纹路——像极了她身后刚显形的九尾虚影。
“到了。”黎玄澈的声音被风扯散,却清晰地撞进她耳中。
慕星黎深吸一口气。
冰寒的空气灌进肺里,却让她的神纹愈发灼亮。
她望着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石碑,忽然想起金袍女子说的“责任”——或许答案,就在石碑后的那片冰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