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七日。
第七日清晨,云阡润来送新炼的聚灵散时,发现修炼室的窗纸泛着奇异的金芒。
她扒着窗沿往里瞧,正看见慕星黎盘坐在蒲团上,周身浮着九团光影——不是狐狸的尾巴,倒像是被揉碎的星河。"沈师兄!"她转身去拽跟来的沈初序,"你看星黎姐的灵相!"
沈初序的炼器炉"当啷"掉在地上。
他望着那九团流转的光,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九尾玄狐的本命灵相......原来大长老说的"血脉觉醒",是这个意思!"
修炼室内,慕星黎的灵海早已天翻地覆。
那根黑链彻底崩碎,取而代之的是九道金红的光带,每道都缠着细碎的星芒。
她试着调动其中一道,指尖立刻腾起簇金焰——不是火灵根的灼热,而是带着神性的清冽,连空气里的霜花都被这火烧成了细小的虹。
"成功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原来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灵泉里的死水,而是血脉里翻涌了千年的活泉;不是师尊护在头顶的伞,而是她自己长出的,能遮风挡雨的骨。
夜幕降临时,慕星黎推开修炼室的门。
雪不知何时停了,天空像被擦过的青玉,星星坠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她抬起手,指尖的金芒在夜色里划出银线,云阡润的惊呼声从远处飘来:"星黎姐!
你看你背后——"
她回头,看见九道半透明的光尾在身后舒展,每道都流转着金红的纹路,像被揉进了朝霞和暮色。
黎玄澈站在廊下,雪色衣摆沾着星子,眼尾的红痣在月光里亮得惊人。
他望着她,唇角终于扬起分明的弧度:"很好。"
慕星黎走向他,靴底碾碎了满地新结的霜。
她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是前世慕华安送她的"生辰礼",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
月光漫过玉佩上的云纹,她忽然想起今日翻手札时,月明洲在页脚写的小字:"慕家祖地的密道,藏着当年的血书。"
夜风卷着梅香掠过耳际,慕星黎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轻声说:"师尊,等解决了月蚀夜的事......"
"我陪你去。"黎玄澈截断她的话,广袖一拂,替她拢住被风吹乱的发,"无论去哪。"
山那边的夜色更浓了,像谁打翻了砚台。
慕家祖地的方向,有乌鸦的啼叫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