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慕星黎抓住云阡润和沈初序的手腕,踩着满地傀儡残骸冲向密室出口。
身后传来玄微子的怒吼:"追!
活要见人,死......"话音被爆炸吞没,慕星黎回头瞥了眼,就见祭坛正在坍塌,无数银线像被火烤的蛛丝般蜷曲成灰。
三人在走廊里狂奔。
云阡润的道袍被刮破,沈初序的炼器炉撞在墙上,火星四溅。
慕星黎的第四尾已经缩回,但她能感觉到,尾椎处有根细针扎着,提醒她刚才的消耗有多狠。
"停。"沈初序突然拽住她。
前方走廊尽头站着道身影,月白广袖被穿堂风掀起,腰间玉牌泛着冷光——是黎玄澈。
慕星黎的脚步顿住。
她突然想起前世死在乱剑下时,也是这样的月光,照在那人腰间的玉牌上。
此刻他的眉峰微蹙,目光扫过三人的伤口时,眼尾的红痣像被血浸过般艳得惊心。
"师尊。"她声音发颤,却还是挺直了脊背。
黎玄澈没说话,抬手召出三道青色光刃,在三人周身布下护罩。
他的指尖掠过慕星黎颈间的玉坠,那玉坠原本凉得刺骨,此刻却突然发烫,像在回应什么。"天机阁与紫霄仙宗勾结二十年。"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玄微子用傀儡术控人,紫霄用雷纹锁魂,他们要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慕星黎泛白的唇上,"是九尾神族的血,重铸上古祭坛。"
慕星黎攥紧了袖口。
她能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黎玄澈的护罩外,已经有银线缠上来,在青光上滋滋作响。
"回宗。"黎玄澈将三人纳入袖中,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慕星黎眼尾发酸。
她望着他发顶未束的银发,突然想起灵界投影里那个黑影的话:"小狐狸,你身上的光,早就把自己当灯笼挂在天上了......"
此刻,她颈间的玉坠还在发烫。
或许从她重生那天起,从她觉醒血脉那天起,这盏灯就已经点着了。
而她知道,前方等待的,绝不会是一片坦途。
但当黎玄澈的灵力裹住她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没关系,她想,至少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玄微子的嘶吼:"别让他们跑了!"慕星黎抬头看向黎玄澈的背影,他的银发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一道不会熄灭的月光。
她攥紧了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从水晶球里抢出的半块雷纹碎片——那是紫霄仙宗参与阴谋的铁证。
但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水晶球爆炸前那丝幽绿命火的温度。
寂灭残魂的笑声还在她识海回荡:"小狐狸,你以为烧了我的命火?
我早把一部分意识种在你灵泉里了......"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走廊。
慕星黎望着黎玄澈的背影,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她摸了摸发烫的玉坠,想起前世养父慕华安最后说的话:"你以为黎玄澈真的在乎你?
他要的,不过是你的血......"
不,这一世不会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灵泉空间的光雾虽然暗淡,却依然温暖。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这双曾在绝境中握住她的手。
但那丝不安,像根细针,始终扎在她心口。
天机阁与紫霄仙宗的联合阴谋,寂灭残魂的余孽,还有玉坠里突然出现的热度......
前方的天光越来越亮。
黎玄澈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广袖翻飞间,三人已经冲出了地宫。
慕星黎眯眼望着晨雾中的千幻神宗山门,突然听见黎玄澈低声说:"星黎,有些事,等回宗后,我会告诉你。"
她转头看他,却见他望着东方的眼神,比以往更沉。
而东方的天际,正有乌云聚拢,像某种巨兽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