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雨丝沾湿了青瓦,慕星黎跟着黎玄澈踏入千幻神宗议事堂时,发尾还滴着水。
沈初序已经候在案前,指尖转着半块未完工的玉牌,见两人进来,立刻收了动作;云阡润靠在窗边,正用帕子擦拭腰间的阵盘,听见脚步声,抬眼时眸中闪过一道幽蓝的光——是阵法师感知灵脉时特有的灵光。
"周明远木匣里的玉牌。"黎玄澈将半块刻着"天机"二字的青玉拍在案上,水珠顺着玉纹滚落,在檀木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玄色大氅还沾着雨气,九道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金瞳扫过三人时,连烛火都晃了晃,"影卫查过,这玉牌是天机阁暗桩的信物。
前日那条银线......"他指节抵着下颌,声音像淬了冰,"是傀儡术的引信。"
慕星黎的尾尖在袖中轻轻蜷起。
前世她被慕华安背叛时,也见过类似的银线——那时她以为是普通的蛊虫,如今才知,原来天机阁的傀儡术早已渗透到修仙界各个角落。
她伸手按住案上玉牌,灵泉在识海翻涌,竟有一丝熟悉的腐臭味顺着玉纹钻出来——和前世慕华安密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们在大比里布了网。"她声音发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牌边缘,"陆沉舟的雷鞭被我烧穿时,我闻到了傀儡丝烧焦的腥气。
周明远、陆沉舟......可能还有更多被控制的修士。"
云阡润突然放下阵盘。
她素白的指尖按在眉心,眼尾泛红,显然是强行感知灵脉的副作用:"我刚才试过以"万象阵"覆盖赛场。"她从袖中摸出颗琉璃珠,里面流转着细密的金线,"傀儡术的气息像腐烂的藤蔓,从赛场地下往四周爬。
最浓的地方......"她突然攥紧琉璃珠,金线在珠内炸成乱麻,"在演武场东侧的枯井附近。"
沈初序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两下。
他总是这样,思考时习惯用指节叩击硬物,从前在炼器房敲铜锭,现在敲檀木案:"傀儡丝极细,普通神识扫不出来。"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淡金色的网,"我用星陨铁掺了灵泉里的银雾,铸了这面"破妄镜"。
傀儡丝遇银雾会显形——但只能维持三息。"他把镜子推给慕星黎,指腹蹭了蹭镜沿的刻痕,"师妹用的话,灵泉能多撑两息。"
黎玄澈忽然抬手按住慕星黎后颈。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衣领渗进来,带着九尾狐特有的灼热:"大比后日继续。"他金瞳里翻涌的暗潮几乎要漫出来,"你带云阡润和沈初序去赛场。
我让影卫清了外围,但......"他拇指轻轻揉了揉慕星黎耳后,"小心暗桩。"
两日后的赛场人声鼎沸。
慕星黎站在观礼台后方,破妄镜在掌心发烫。
她望着擂台上正在比斗的两名内门弟子——左边是苍梧宗的火灵根修士,右边是千幻神宗的木灵根师妹。
苍梧修士的剑招突然变狠,本该点到为止的刺击,竟直取师妹咽喉。
"小心!"慕星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