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石缝里渗出的灵泉还带着温度,顺着慕星黎的鞋尖漫过,将沾在鞋面的血渍冲成淡红的水痕。
她蹲在冥无渊身侧时,银尾始终绷成锐利的弧,尾尖的绒毛随着灵力波动微微发颤——这是她前世被围杀时养成的本能,越是看似平静的时刻,越要保持全身感官的紧绷。
"收拾法器,三分钟内必须离开。"她指尖擦过裂魂刃的刀痕,那道极细的黑芒正沿着刀纹缓缓游走,像条活物在舔舐金属。
沈初序将染血的储物袋甩给云阡润时,听见她极低的呢喃:"前世慕华安也是这样,在我以为安全时......"后半句被风卷走,他只看见她眼尾的红痣骤得发暗,那是她动真怒时的征兆。
云阡润的手指刚触到腰间的阵盘,阴恻恻的话音就像冰锥般扎进耳骨。"逃?"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带着腐叶和锈铁的腥气,"冥教主的血还没凉透呢。"
慕星黎的银尾瞬间炸开,七道狐影同时从她身后窜出——这是空间灵泉"镜像投影"的能力,前世她被封灵脉前最后一次使用的,就是这招。
虚影刚在原地凝形,她已拽着云阡润的手腕闪到祭坛右侧石柱后,沈初序的裂魂刃几乎擦着她发梢斩过,刀风卷落几缕银毛,在半空燃成幽蓝的火。
"锁魂阵!"云阡润的阵盘砸在三人脚边,金纹在地面疯长,像活过来的蛇缠上最近的黑影。
她额角的汗珠砸在阵纹上,原本明亮的金光顿时暗了几分——方才对抗冥无渊的困灵阵已耗光她七成灵力,此刻布下的不过是应急的残阵。
沈初序的裂魂刃砍进第三个敌人胸膛时,刀身传来刺目的震颤。
那些幽冥教弟子的身体像浸了水的纸,被刀刃划开后竟渗出黑稠的液体,沾在刀面上滋滋作响。"他们不是活人。"他咬着牙抽刀,刀背磕在石台上迸出火星,"是冥修用生魂炼的傀儡!"
慕星黎的瞳孔缩成竖线。
她看见最前排那个穿玄色道袍的弟子,喉结正以诡异的频率上下滚动——那根本不是人的生理反应,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挣扎。"玄灵玉髓......"那弟子突然咧开嘴,牙齿间渗出黑血,"你们拿了玄灵玉髓,就得给玄冥大人当祭品!"
玄灵玉髓?
慕星黎的指尖掐进掌心。
前世她在慕华安的密室里见过半块玉髓碎片,当时那老东西说是从遗迹里捡的,现在想来......她猛地转头看向沈初序腰间的储物袋——方才清理战场时,他们从冥无渊身上搜出的那枚泛着幽光的玉髓,此刻正随着沈初序的动作在袋口若隐若现。
"是玉髓引他们来的。"她拽下自己的狐毛腕绳,灵力注入的瞬间,七根银毛化作细针射向最近的傀儡。
针尾拖着淡紫的光,那是九尾狐族特有的"破妄针",专破阴邪幻术。
被刺中的傀儡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胸口裂开个黑洞,露出里面蜷缩的青灰色生魂。
云阡润的阵盘"咔"地碎成两半。
她踉跄着扶住石柱,左手快速结印,右手摸向袖中最后一枚定魂符——这是出门前黎玄澈塞给她的,说"小师妹惹的麻烦,总得留条退路"。
符纸刚展开,就见慕星黎的银尾猛地扫过她脚边,将她整个人卷到沈初序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