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撞进山谷时,慕星黎正被刺目的符文光网笼罩。
困仙阵的纹路在地面翻涌如活物,每一道金红交织的线条都在啃噬她的灵力。
她能清晰听见阵法核心传来的嗡鸣,像极了前世被慕华安用锁魂钉穿透琵琶骨时,那些邪修念诵的诅咒。
"慕华安大人很快就会亲自赶来,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花梦常的笑声裹着阴寒的风钻入耳膜。
这个总爱穿月白衫子、装出温婉模样的女子,此刻正捏着传讯符站在阵外,指尖泛着青黑——那是长期修炼邪功才会有的痕迹。
慕星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她被花梦常假意示好骗入乱葬岗,正是这双手将淬毒的匕首捅进她后心。
此刻望着那张熟悉的伪善面孔,她喉间泛起铁锈味,却强压下动手的冲动。
"师尊,我来牵制阵法,您找机会突破。"她侧头看向身侧的黎玄澈。
月光落在他眉骨,将那抹冷白的轮廓镀上银边。
作为千幻神宗大长老,他素日总穿着月白广袖,此刻却因护着她退到阵角,衣摆沾了些草屑——这是她重生以来,头一次见他这般狼狈。
黎玄澈的指尖还抵在她后心,源源不断的妖力顺着灵脉注入她体内。
听见这话,他眼尾微挑,金瞳里浮起几分冷厉:"不行,你的血脉才觉醒三成,贸然引动阵法会加速反噬。"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像极了三百年前在雷劫里替她挡下第九道天雷时的语气。
慕星黎刚要反驳,体内突然泛起灼烧感。
那道藏在识海深处的猩红之眼——前世被慕华安用禁术封印的神族血脉印记——此刻正疯狂转动,将她的灵力搅成乱流。
困仙阵的光网猛地收缩,勒得她肩背生疼,却也让阵法核心的符文出现刹那紊乱。
"抓住机会!"黎玄澈低喝一声,指尖在虚空划出玄奥法诀。
他的金尾从身后翻涌而出,每一根尾羽都流转着星辉,竟生生将光网撕开半丈宽的缺口。
可还未等两人迈出半步,山谷外突然传来破风声——花梦常早有准备,十数道黑影如夜枭般扑来,为首者腰间挂着玄铁骷髅牌,正是邪修特有的"索命令"。
"退!"黎玄澈将慕星黎护在身后,金尾横扫而出。
尾尖扫过之处,邪修的攻击如纸片般碎裂。
可阵法余威未消,慕星黎能感觉到他的灵力在急剧流逝——这个总说"无妨"的男人,又在替她承受本不该承受的伤。
"师尊,我试试!"慕星黎咬碎舌尖,鲜血混着灵力涌进丹田。
空间灵泉的清冽突然在识海炸开,那汪她重生后便存在的灵泉此刻正与血脉共鸣,像两股激流在体内冲撞。
她闭眼感受着这股力量,任由银尾从身后舒展——第一尾是重生时觉醒的,此刻竟有第二缕尾尖从尾根钻出,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怎么可能!"花梦常的尖叫刺破夜空。
她望着慕星黎身后那道新出现的银尾,锁魂令"当啷"坠地。
那尾羽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每一次轻颤都掀起无形的威压,邪修们的法器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有几个修为低的,直接被威压震得口吐黑血。
黎玄澈的金瞳骤然收缩。
他望着慕星黎身后的双尾,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化作一声低叹:"原来如此......"话音未落,他的金尾与慕星黎的银尾交缠在一起,两股力量如江河汇海般爆发。
困仙阵的光网发出哀鸣,碎成漫天星屑;邪修的包围圈被冲得七零八落,连花梦常都被余波掀飞,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
"星黎!"黎玄澈接住向后倒去的慕星黎。
她的双尾正在缓缓消散,额角全是冷汗,显然是力量透支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