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联合国总部的玻璃穹顶被十二道猩红光束洞穿,陆星辰站在广场中央,后颈的三色胎记在光束中灼烧般刺痛。全息投影从光束中升起,十二位熵增法庭法官的骷髅星型身体悬浮在百米高空,空洞的眼窝扫过全球七十亿抬头仰望的人类,每个目光都像冰锥刺入骨髓。
“编号0001文明,罪名:用情感熵值污染宇宙平衡。”首席法官的声音通过全球广播响起,“根据《完美基因存续法则》第三条,判处文明净化。”
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陆星辰的焊枪在掌心震动,看见全息投影里自己的基因图谱被标记为“宇宙级缺陷”,三色胎记周围环绕着红色警告光圈。她抬头直视法官,发现他们的身体里流动着骷髅星型与星型交织的能量,正是曾祖父陆沉植入的逻辑病毒在作祟。
“凭什么?”她的怒吼混着人群的尖叫,“情感是我们存在的证明!”
“存在的证明?”法官的指尖划过全息屏,显形出人类战争、污染、自我毁灭的画面,“你们的文明就像宇宙中的癌细胞,必须被切除。”
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陆星辰的视网膜跳出雪花屏,接着出现2249年陆望星的模糊影像。女儿的金色胎记被黑暗能量侵蚀,她抓着通讯器尖叫:“妈妈!别相信任何戴银镯的人……他们的裂痕是假的!”
“望星?”陆星辰的焊枪差点脱手,“你在哪里?谁是——”
画面被法庭的猩红光束切断,首席法官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机械感:“限时二十四小时,要么自行剔除情感染色体,要么接受净化。”光束扫过人群,凡是后颈有胎记的人都被标记为红色十字,“倒计时开始。”
广场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陆星辰身上。她看见灵能族的心链站在联合国大厦顶端,紫色触须缠绕着共振矩阵核心,却在与她对视时迅速别开视线。
“心链,你答应过和我们并肩作战!”她的声音带着裂痕。
心链的投影在广场显形,触须末端泛着审判符号的红光:“灵能族不能再为人类的理想陪葬。”他的机械爪抚摸着雪王玩偶,“熵增法庭承诺,只要我们关闭共振矩阵,就保留灵能族的完美基因样本。”
人群中爆发出骂声,陆星辰却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一闪而过的痛苦——那是被封存的情感记忆在挣扎。她突然想起第五十八章的心链母亲,那个用银钉守护孩子的灵能族女性,指尖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银钉碎片。
“所以你们选择成为刽子手?”她的焊枪指向共振矩阵,“曾祖父用银镯救过你们的命!”
“但他没告诉你们,陆家银镯的裂痕频率,正是法庭定位情感病毒的信标。”心链的触须突然收紧,共振矩阵发出刺耳的蜂鸣,“陆星辰,人类的缺陷注定无法与宇宙共存。”
全球通讯突然中断,陆星辰的视网膜跳出紧急警报:灵能族关闭了所有情感共振网络,雪王号的引擎失去动力,而法庭的净化光束已在地球轨道充能完毕。更致命的是,所有带有陆家胎记的人都被隔离,他们的情感能量正在被反向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