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10日的暴雨在铁皮屋顶砸出密集的鼓点,
陆沉的运动鞋踩过积水,
西郊仓库的锈迹铁门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
裤兜的钥匙与铁盒共振,
星型图案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他突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缺页处的压痕——
正是这扇门的轮廓。
“715。”
陆沉对着密码锁轻声念出,
指尖在数字键上跳动。
父亲的忌日、黑帆号3号舱编号、自己的工牌数字,
三组数字在暴雨中重合,
锁芯“咔嗒”转动的瞬间,
海风卷着海盐味扑面而来。
仓库内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陆沉的手电光扫过堆积的集装箱,
突然定格在角落的木架上——
父亲的海员制服挂在锈钉上,
左胸口袋的工牌编号0715清晰可见,
袖口的焊疤与他掌心的如出一辙。
“爸……”
陆沉的声音被雨声吞没,
指尖触到制服内侧的血渍,
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旁边的铁桶里,
带血的扳手静静躺着,
齿纹间卡着极小的金属碎片,
泛着与黑帆号货物相同的蓝光。
账册躺在木架底层,
牛皮封面印着“明远货运货物清单”,
第一页的钢笔字迹力透纸背:
2001年7月15日,黑帆号3号舱,走私货物:发光金属300件(伪装钢材),换取假钞5000万,经手人:周明远、陈永年。
陆沉的手机在掌心发烫,
他迅速拍照,
镜头扫过账册里夹着的船票——
与父亲旧衣中的半截吻合,
背面的星型缺口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
就在这时,
仓库外传来汽车碾过水洼的声响,
三道手电光束透过门缝扫进来。
“检查清楚,别让陈默拿到证据!”
周明远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铁皮,
陆沉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迅速躲进编号715的集装箱,
门缝里映出对方锃亮的皮鞋,
保镖手中的铁棒正敲击着父亲的制服。
“周总,仓库没人。”
陈永年的骷髅纹身划过手电光,
“不过账册不见了——”
“不可能!”
周明远的皮鞋碾过带血的扳手,
“2001年就该烧掉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他突然停住,
目光落在陆沉遗落的工牌上,
“等等,这是……”
集装箱内,
陆沉的后背贴着冰冷的金属壁,
鼻尖突然萦绕起熟悉的艾草味——
和外婆临终前、父亲坠海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低头,
发现集装箱底部散落着发光的金属碎屑,
排列成星型图案,
与母亲银镯子内侧的图腾完全重合。
“周总,码头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