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的蝉鸣在老房子的木梁间打转,
陆沉蹲在衣柜顶层的樟木箱前,
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
母亲的嫁妆红绸布下,
躺着本边角磨破的结婚证,
烫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字样已褪色,
发证日期是1985年10月1日。
“陆晚秋 + 陈建国”。
陆沉的手指在“陆晚秋”三个字上停顿,
母亲的婚前姓像把钥匙,
突然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苏晚晴纸条上的“老陆”、
码头调度员老陆的同姓、
父亲日志里的“老陆说星门在海底”,
原来母亲本姓陆,
老陆是她的亲哥哥,父亲的战友。
“小沉,找什么呢?”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铁锅与铲子的碰撞声中,
混着一首熟悉的旋律。
陆沉愣住了,
那是父亲坠海前常哼的小调,
歌词含混不清,
却在某个音节上带着海员特有的颤音。
他摸出手机,悄悄打开录音功能,
蹑手蹑脚靠近厨房。
母亲背对着门,
围裙上绣着父亲名字的首字母“CJ”,
手腕的银镯子随着动作轻晃,
内侧的“建国”二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星门开,浪潮来,船锚沉在第七海……”
歌词与父亲临终前的杂音重合!
陆沉的心脏狂跳,
父亲在收音机里的警告、
苏晚晴笔记本上的星门坐标、
黑帆号3号舱的发光金属,
此刻在母亲的歌声中连成一线。
“妈,”
陆沉关掉录音,故意晃了晃结婚证,
“您婚前姓陆,老陆是您哥哥吧?”
母亲的铲子“当啷”掉进锅里,
油渍溅在围裙上:
“小沉,你……”
“他是码头的调度员,和爸一起跑船,对吗?”
陆沉握住母亲颤抖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茧子,
“2001年7月15日,爸登黑帆号前,
给他打过电话,号码是139XXXX5715。”
母亲突然转身,
从灶台旁的饼干盒里翻出张泛黄的照片:
二十年前的码头,
父亲穿着海员制服,
旁边站着个戴安全帽的男人,
胸前工牌写着“陆建国”,
与母亲的“陆晚秋”仅一字之差。
“他是你大舅,”
母亲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男人的脸,
“你爸总说,老陆是他见过最聪明的调度员,
能根据星象判断航线。”
她突然指着照片背景,
“看,黑帆号的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