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事情的冲击下,他哪里还记得圣贤教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就这么烧了?”
林青瑶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没有饮也没有回答,反而一旁的韩之序唇角带笑,反问道。
“不然呢?”
“你有什么高见?”
“我......”
张长卿语塞,他能有什么高见?
将所有涉事官员一一捉拿归案?
那恐怕会引起朝堂大乱,甚至动摇国本。
可就这么一把火烧了,那些罪恶,那些冤魂......
“有些事,并非只有黑白对错。”
林青瑶放下茶杯,声音清冷。
“慈光寺是毒瘤,剜除的过程,必然会流血,会痛。”
“若不剜,只会溃烂得更深,祸及整个大靖。”
“但是,剜除也讲方法,是断臂出血而死,还是一点点清除殆尽,要讲方法。”
“你是医者,你比我更明白。”
她看着张长卿再也不复张扬肆意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所以才会开口解释,还抬手制止了韩之序的话语。
“我知道。”
张长卿颓然道。
“我只是......只是觉得,太过......”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太过狠厉?”
韩之序在一旁没忍住凉凉地接话。
“张太医是觉的,对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还需讲什么仁义道德吗?”
“之序!”
韩之序立刻闭上了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长卿有些急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青瑶抬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张长卿,你救死扶伤,医者仁心,人们会敬你。”
“但有些事,不是仅凭一颗仁心就能解决的。”
“这世道,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更肮脏。”
张长卿沉默了。
他知道林青瑶说的是事实。
今夜所见,已让他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某些信念,摇摇欲坠。
“别想那么多,我们已有后手。”
“证据一个也不会少,那些道貌岸然的畜生,一个也逃不掉。”
说完,她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
“夜深了,都去歇息吧。
张长卿默默地行了一礼,随着下人去了客房。
韩之序等他走后才起身。
“阿瑶姐姐早些安歇,我就在隔壁,有任何事,唤我便是。”
林青瑶“嗯”了一声。
待他们都离开,房中只剩下林青瑶一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看向慈光寺的方向,微风拂动,似乎还能闻到大火的焦糊味儿。
火...应该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吧。
李锐......他此刻是何反应呢?
惊怒?
恐惧?
还是庆幸?
亦或者有恃无恐?
不过,这一把火还有一个目的,她和韩之序都没有告诉张长卿。
那就是,给李锐加一把火,让他彻底将把柄交付给裴玉岑。